“我……我第一次见她,是在朋友的聚会上。”
“她那天穿了条白裙子,很漂亮。我找她要微信,她没给。后来,我从朋友那里,花了五百块钱,买到了她的微信号。”
他说完这句,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。
直播间里,一片哗然。
【花钱买微信?兄弟,你从一开始,就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的位置啊!】
【输了,起手就输了。】
吴边面无表情。
他高举着“破障”刀,对着空无一物的庙堂,猛地挥下!
“第一障,名为‘自贱’!斩!”
吴边的声音,如同炸雷。
电话那头的男人,身体猛地一颤。
他仿佛真的感觉到,有一把无形的刀,斩断了自己身上的一根锁链。
那种感觉,很奇妙。
有羞耻,有痛苦,但更多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……轻松。
“继续!”吴边催促道。
“为了追她,我每天风雨无阻,给她送早餐,送了三个月。她从来没说过一句谢谢。有一次我生病了,没去送,她还打电话骂我,说我是不是不想追了。”
“唰!”
“第二障,名为‘盲从’!斩!”
“她过生日,我看上了一个三千块的包,想买给她。但她说她闺蜜的男朋友,送了她一个五千的。我没办法,找我爸妈要了两千块,凑够了五千,给她买了那个包。那天,她才第一次,对我笑了。”
“唰!”
“第三障,名为‘愚孝’!哦不,是‘愚爱’!斩!”
吴边每喊一声“斩”,高长庚的心就跟着哆嗦一下。
他看着吴边那状若疯魔的样子,看着他对着空气,一刀一刀地劈砍,他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,正在被彻底颠覆。
这……这也叫“抚身”?
这简直就是跳大神啊!
可偏偏,电话那头那个小子,好像还真就吃这一套。
男人的声音,越来越流畅。
他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口,将所有积压在心底的、那些他羞于启齿的往事,一件一件,全都倾泻了出来。
“我们在一起后,她嫌我住的地方小,我用我准备买房的首付,给她租了一套高档公寓,房租一个月八千。”
“唰!”
“第四障,名为‘虚荣’!斩!”
“她从来不公开我们的关系,朋友圈里,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。她说,怕影响她的工作。”
“唰!”
“第五障,名为‘藏匿’!斩!”
“她跟男同事出去吃饭,喝酒,唱K,从来不告诉我。我问起来,她就说我管得宽,不给她自由。”
“唰!”
“第六障,名为‘纵容’!斩!”
……
男人在说,吴边在斩。
一说,一斩。
那“唰唰”的挥刀声,和男人那越来越激昂的控诉声,交织在一起,荒诞无比。
直播间的观众,已经彻底看傻了。
这场仪式,充满了封建迷信的色彩,荒诞不经。
可偏偏,它又精准地切中了现代人情感困境中最核心的痛点——自我价值的丧失。
“她用我的钱,给那个奸夫买了一块表!就是她骗我说跟闺蜜逛街的那天!”
“我发现之后,她跪下来求我,说她只是一时糊涂,说她最爱的人还是我!”
“我他妈的……我他妈的竟然信了!我还抱着她,安慰她,说没关系!”
男人说到最后,已经不是在控诉,而是在咆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