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的名字,叫‘破障’!”
“破除执念,斩断障碍的‘破障’!”
高长庚浑身剧震。
“破……破障?”
“没错。”吴边用手指,轻轻抚过刀身上那些深褐色的锈迹。
“您再看这些,您以为这是铁锈吗?”
“您又错了。”
“这是‘障’。是千百年来,无数不肯离去的亡魂,他们心中最深的执念,被这把刀斩断后,所凝结成的精华。它不是腐朽,而是功德!”
吴边的声音,如同洪钟大吕,一字一句,重重地敲击在高长庚的心上。
老人彻底懵了。
他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,他每天擦拭,每天供奉的法器,他一直以为的那些丑陋的铁锈,竟然是……功德?
这完全颠覆了他几十年来的认知!
“还有,”吴边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,他拿着刀,走到刚才老人刻画图案的地方,蹲下身。
“您以为,这‘抚司印’,只是一个用来驱邪避鬼的阵法吗?”
“您,还是错了!”
吴边手腕一抖,那把看起来沉重无比的“破障”刀,在他手中,却轻若无物。
他以刀尖为笔,在那凌乱的泥地上,重新刻画起来。
他的动作,比高长庚快了十倍不止,而且行云流水,充满韵律感。
很快,一个比之前那个图案,复杂百倍的完整“抚司印”,出现在地面上。
“看清楚了,老先生。”
吴边站起身,用刀尖,指向那阵法的核心。
“这‘抚司印’,根本不是什么防御作用。它是为那些执念过深的亡魂,斩断尘缘,助其解脱!”
“‘破障’是手术刀,‘抚司印’是手术台。这,才是‘抚身’的真正奥义!”
“我们不是屠夫,不是神棍。我们是……灵魂的医师!”
“轰——!”
吴边这最后一句话,像一道九天惊雷,狠狠地劈在了高长庚的天灵盖上。
灵魂的医师……
灵魂的医师!
他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完整的的“抚司印”,又看看吴边手中那把似乎不再是锈迹斑斑的“破障”刀。
这些……这些秘闻,连他的师父,都从未提起过。
他……他一个城里来的年轻娃娃,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
高长庚的嘴唇哆嗦着,他指着吴边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吴边看着他那副被彻底震傻的模样,心里暗笑一声,脸上却依旧是一片肃穆。
他缓缓收刀,将其恭恭敬敬地放回供桌。
然后,他转过身,对着那早已呆若木鸡的老人,微微一笑。
他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,只是看向破庙外。
“老先生,我说了。”
“祖师爷他老人家,在梦里,不光跟我说了话。”
“这都是祖师爷告诉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