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在焦灼和半梦半醒的警惕中度过。帐篷内偶尔还会传出阿洛压抑的痛苦呻吟,每一次都让帐篷外的陈胜心如刀绞,紧握拳头,但他牢记着巫凡的警告,强忍着没有冲进去。后半夜,呻吟声渐渐平息,似乎阿洛终于陷入了沉睡,陈胜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,靠着帐篷,在极度的疲惫中意识渐渐模糊。
次日天明,微光透过山谷上方的缝隙洒落。帐篷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条缝,巫凡探出脑袋,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的笑意。她看到陈胜靠在帐篷边,脑袋低垂,呼吸均匀,似乎睡着了。
“哼,让你昨天看不起我,还怀疑我……”她小声嘀咕着,蹑手蹑脚地走出来,决定好好捉弄一下这个讨厌的家伙。她伸出沾着些许药渍的手指,想去捏陈胜的鼻子,或者在他脸上画个鬼脸。
然而,她的手指才刚刚靠近陈胜面前——
几乎是在同一瞬间!
原本看似沉睡的陈胜,眼睛骤然睁开!那里面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,只有如同野兽般的警惕和冰冷!他的身体比思维更快,完全是多年在生死边缘挣扎形成的本能反应!
只见他手臂如电般探出,精准地抓住了巫凡伸来的手腕,顺势猛地一拧!同时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扣住她的肩膀,腰腹发力,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动作!
“哎哟!”
巫凡根本没反应过来,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手腕和肩膀传来剧痛,惊呼一声,整个人已经被陈胜毫不怜香惜玉地反拧着胳膊,脸朝下死死按在了冰冷的泥地上!
“痛痛痛!放开!快放开我!是我啊!巫凡!”巫凡疼得龇牙咧嘴,连声求饶,手里的肉干都掉在了地上。
陈胜这时才完全清醒,看清了自己制服的人是谁,心中一惊,连忙松开手,后退一步,脸上带着歉意:“对不住!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,是本能反应……”他常年生活在危险中,这种程度的警觉几乎刻进了骨子里。
巫凡揉着几乎被拧脱臼的手臂和酸痛的肩膀,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,气得小脸通红。她越想越气,抡起没什么力气的拳头就朝着陈胜的胸口捶了一下:“你个混蛋!吓死我了!痛死我了!”
结果陈胜肌肉结实得像铁块,她这一锤下去,陈胜没什么感觉,她自己反而被反震得手疼,“哎哟”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拳头,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陈胜看着她这自作自受的样子,又是尴尬又是无奈,只能再次诚恳道歉:“真的很抱歉,巫凡姑娘。我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!知道你厉害了!”巫凡没好气地打断他,一边吸着气揉着自己的手和肩膀,一边用白眼翻他,“野蛮人!一点都不知道轻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