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呦关于祖师英魂永镇登山阶最后九阶的话语,如同沉重的暮鼓晨钟,在陈胜心头反复激荡。那无边的黑暗与绝望感并未消散,反而更加清晰、更加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。凌霄家的封锁如同铁壁,体内的混沌源息如同跗骨毒蛇,怀中的偃甲核心则是不定时炸弹……似乎每一条路,都通向毁灭。
然而,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境中,林呦话语中的另一层含义,却如同黑暗深渊里骤然亮起的一点星火,微弱,却带着撕裂一切阴霾的可能!
向死而生!
这四个字,不再是登山阶上虚无缥缈的训诫,而是在这绝境中,唯一能抓住的、通往生机的绳索!
陈胜猛地抬起头,眼中那近乎熄灭的光芒重新燃起,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。他看向林呦,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发颤,却异常清晰:
“林兄……你刚才说……登山阶……无还途……考验的是‘向死而生’的觉悟?”
林呦被他眼中突然迸发的光芒惊了一下,下意识地点点头:“是,祖师立阶之本意……”
“那好!”陈胜打断他,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,左肩的剧痛让他脸色瞬间煞白,冷汗涔涔而下,但他却死死咬着牙,眼神亮得惊人,“我们……去登山阶!”
“什么?!”林呦和刚从隔壁房间悄声走进来的云霜同时失声惊呼。云霜的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亮,显然伤势好了不少。她听到陈胜的话,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,“陈胜!你疯了?!且不说外面凌霄家的人封锁了小镇,就算我们能出去,登山阶现在被大阵笼罩,根本接近不了!而且……而且你现在的状态,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我知道!”陈胜的声音斩钉截铁,他急促地喘息着,目光却死死盯着林呦,“林兄,告诉我!如果……如果一个人,身负混沌源息,并且已经引动过它的力量……他若踏上‘无还途’,会发生什么?”
林呦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,鹿角青光剧烈波动:“陈兄!你……你难道想……”
“回答我!”陈胜低吼道,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林呦看着他决绝的眼神,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幻境中选择跳崖的自己。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颤抖:“无还途的幻境……本就源自封印之地的混沌气息侵蚀,能直指人心最深的恐惧与欲望……你身负混沌源息,踏上石阶,无异于……将一颗火星投入滚油!幻境将前所未有的真实、恐怖!混沌源息会与封印之地的混沌雏形产生剧烈共鸣,蛊惑之力将千百倍放大!稍有不慎,你……你会瞬间被源息反噬,彻底沦为混沌的傀儡!甚至……可能直接引动封印的剧烈反应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踏上无还途,对我而言……是真正的‘无还’!九死一生?”陈胜的嘴角,竟然勾起了一丝近乎狰狞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