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手指颤抖着解锁，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小楠的聊天界面，最新一条消息是昨天下午三点二十一分的语音，时长十五秒。
木依接过手机，按下播放键，小楠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，断断续续的，还夹杂着压抑的抽气声：“妈妈…… 他们骂得太难听了…… 说我土气，说我爸妈是环卫工人…… 脏…… 我受不了了…… 妈妈，对不起……”
语音的最后，是一声轻微的呜咽，像被掐住喉咙的小猫。
木依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，疼得发紧，她抬头看向八爷，发现八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，握着符纸的手紧了紧，指尖的蓝光更亮了。
“这些天，她总躲在房间里哭，问她怎么了也不说，我还以为是学习压力大……” 女人捂着脸，哭声越来越大，“要是我早问清楚，要是我多陪陪她，她是不是就不会……”
“阿姨，这不是您的错。” 木兮走过去，轻轻拉住女人的衣角，声音软软的，却带着力量，“是那些骂小楠姐姐的人错了，还有那个什么恶口鬼，我们一定会找到它，让它给小楠姐姐道歉。”
女人愣了愣，抬头看着木兮，眼泪慢慢止住了，眼神里多了几分茫然：“恶口鬼？那是什么？”
八爷这时候开口了，语气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：“是一种靠吸食恶语怨气存活的鬼怪，小楠的死，和它脱不了干系。我们今天来，就是想找到它的踪迹，帮小楠讨回公道。” 他顿了顿，看向女人，“阿姨，我们能去小楠的房间看看吗？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。”
女人连忙点头，起身往卧室走：“能，能，你们跟我来。”
小楠的房间很小，靠墙放着一张书桌，书桌上摆着画板和几支画笔，旁边堆着一摞素描本，最上面的一本还摊开着，画的是窗外的梧桐树，枝叶画得很细致，只是右下角有一块被泪水打湿的痕迹，晕开了黑色的墨。
“她每天放学都在这儿画画，说以后要当插画师，给小朋友画绘本。” 女人站在门口，声音轻轻的，像是怕打扰到什么，“这些都是她画的，我都没舍得动。”
八爷走进房间，目光扫过书桌、衣柜，最后停在窗台边的玩偶上 —— 那是一个旧旧的兔子玩偶，耳朵上还缝着一块粉色补丁。
他从口袋里摸出勾魂锁，银色的锁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他轻轻晃动锁链，锁链立刻 “哗啦啦” 响了起来，像风吹过风铃。
突然，锁链末端的钩子微微颤动，朝着书桌的方向飘过去，紧接着，一缕淡淡的灰色雾气从素描本里飘了出来，像条小蛇似的缠上锁链。
八爷眼神一凛，手腕轻轻一收，锁链立刻收紧，将那缕灰色雾气缠住。
“这就是恶口鬼的怨气。” 八爷举起锁链，灰色雾气在锁链上挣扎着，却怎么也挣脱不了，“它附在小楠常用的东西上，吸食残留的负面情绪，增强自己的力量。”
木依凑过去，看着那缕灰色雾气，心里一阵发寒：“就是这东西，害死了小楠？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 八爷摇摇头，“恶口鬼本身没有实体，只能靠诱导人的负面情绪作恶。那些骂小楠的恶语，给了它力量，也击垮了小楠的心理防线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向木依口袋的方向，“你口袋里的钥匙，有没有什么反应？”
木依一愣，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，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，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：“没有，和平时一样。”
八爷皱了皱眉，又晃了晃勾魂锁，灰色雾气挣扎得更厉害了，却依旧没有触发钥匙的反应：“奇怪，之前遇到邪祟，钥匙都会有反应，这次怎么……”
“会不会是因为这只是怨气，不是恶口鬼本体？” 阿招突然开口，他走到书桌前，拿起那本摊开的素描本，指尖泛着淡淡的绿光，“这上面的怨气很淡，应该是恶口鬼留下的残魂，本体可能已经走了。”
木依接过素描本，翻了几页，里面画满了各种风景和人物，有小区里的流浪猫，有菜市场的摊主，还有小楠和父母的合照，画得生动又温暖。
翻到最后几页，画风突然变了，线条变得凌乱，颜色也只用了黑色和灰色，画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，被无数条黑色的线缠绕着，像被困在网里的猎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