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部落时，龙毅几乎成了个泥人。兽皮衣服被沼泽毒液腐蚀出破洞，裸露的皮肤上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。但他那双眼睛，却亮得吓人。
“快！给使者准备解毒草汁！”喀什祭司看到他这副模样，声音都变了调。
龙毅摆了摆手，径直走进石穴，将捞回来的几块黑灰色碎片小心放在干燥的兽皮上。碎片边缘还在微微散发着黑烟，带着硫磺和臭氧的混合气味。
“使者，您这是……”石爪跟进来，担忧地看着那些碎片。
“别碰。”龙毅警告道，“这东西来自裂隙另一边，上面有很强的空间侵蚀力。”
他盘膝坐下，调息片刻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毒素。然后，他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其中一块最大的碎片。
嗡——！
神识接触的瞬间，远比山顶那次更清晰、更混乱的信息流如同决堤洪水，冲入他的脑海！
不再是模糊的波动，而是破碎的画面，扭曲的声音，以及一种冰冷、暴虐的意志碎片！
他“看”到了——暗红色的天空，龟裂燃烧的大地，扭曲的、如同熔岩构成的生物在互相撕咬、吞噬……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的味道……无数类似的、大小不一的的空间裂隙如同疮疤般点缀在那片绝望的 土地上……
他“听”到了——疯狂的咆哮，利爪撕裂血肉的声音，以及一种低沉的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嗡鸣……
他甚至能“感觉”到——那片天地间充斥着一种极端混乱、弱肉强食的法则，与他所知的任何世界都截然不同！
“一个……毁灭性的位面……”龙毅猛地收回神识，额头渗出冷汗。这碎片承载的信息太过负面和狂暴，连他都感到一阵心悸。那暗金蜥鹫，就是来自这样一个世界？
“怎么样？”喀什祭司紧张地问。
“另一边，是地狱。”龙毅言简意赅，脸色凝重。通过这种裂隙离开？恐怕是刚出狼窝，又入虎口。而且，这些裂隙极不稳定，天知道会把人传到那个位面的哪个角落。
“那……离开的路……”喀什的声音带着失望。
“这条路，几乎等于自杀。”龙毅摇头。但他没有完全绝望，因为他从那些信息碎片中，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——那些遍布那个毁灭位面的裂隙，似乎并非自然形成，更像是……某种巨大冲击后留下的“伤疤”？而且，有些较大的裂隙附近，残留着非自然造物的痕迹，风格与古墟令、手中碎片有些类似！
难道，曾经有“人”探索甚至试图稳定那些裂隙？
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动。他再次将神识投向碎片，这次不再感知那些混乱的画面，而是专注于碎片本身的结构和那些细微的符文。
这些符文……似乎在试图引导、约束空间能量？虽然工艺粗糙，充满了暴力强制的痕迹，远不如古墟令精妙，但方向是一致的！
“喀什，部落最古老的记载里，除了圣石和界门，有没有提到过……‘建造者’？或者，能够制造这种物品的‘外人’？”龙毅拿起一块碎片，指着上面的符文问道。
喀什祭司凑近仔细看了半天，茫然地摇头：“没有……烬民的传说里，只有腐渊，圣石，以及挣扎求存。建造者？从未听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