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默立于万族盟约的议事大殿中央，面对数百道代表着星空各方势力的目光，他心境澄澈，并无怯意。经历了生死洗礼与文明传承的厚重，他已非昔日地球上的懵懂少年。
他并未赘述逃亡细节，而是直接切入核心，将从观测者之颅处获得的关于“终焉低语”的本质、其高维侵蚀的特性、以及噬界族作为其“衍生物”的定位，清晰而冷静地阐述出来。同时，他也提到了观测者文明试图对抗却最终失败的过程，以及那令人心悸的“历史断层”与“记忆回响”的警告。
他的话语平实，却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量。大殿内鸦雀无声，只有他清朗的声音在回荡，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，敲击在众强者的心头。
“……故晚辈以为，噬界族虽为当前大敌，但其根源在于‘终焉低语’。若不能理解并设法应对那更高维度的侵蚀，即便暂时击退噬界族，毁灭亦只是时间问题。观测者文明之覆辙，不可不察。”
程默陈述完毕，微微躬身，退回座位。
大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。即便是星无极、生命祖地老妪、巨灵族强者这等合体大能，脸色也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程默带来的信息，颠覆了他们许多固有的认知，将战争的层面提升到了一个他们几乎无法理解的维度。
良久，星无极才缓缓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：“高维侵蚀……纪元之劫……难怪上古诸多辉煌文明莫名断层，只留下只言片语的警示。原来真相……竟是如此。”
生命祖地的老妪轻抚着青木杖，叹息道：“生命源于秩序，归于秩序。那‘低语’却是秩序的瓦解者，乃一切生命之死敌。”
“哼，管它什么低语高维！”那笼罩在雷霆中的巨灵族强者声如洪钟，带着一股蛮横的战意，“既然它们能侵蚀过来，我们难道就不能杀过去？集结万族之力，轰开那劳什子维度壁垒！”
一位身披羽衣、气质空灵的翼人族长老摇头反驳：“雷罡道友，事情若如此简单，观测者文明何至于覆灭？维度之差，非力可破，盲目冲击，恐适得其反，加速侵蚀。”
“那难道就坐以待毙？”另一位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炎族强者低吼。
议事厅内，顿时争论四起。有主张积极寻找对抗“低语”方法的，有主张先集中力量清剿噬界族的，也有对“纪元之劫”表示怀疑的，各方意见难以统一。
程默静静地听着，他知道，如此庞大的联盟，意见分歧是必然的。
就在这时，一位一直沉默寡言、身着朴素灰袍，仿佛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的老者缓缓抬起头。他面容普通，唯有一双眼睛，深邃得如同包含了宇宙生灭。
他一抬头，一股无形的气场散开，争论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。连星无极等人都对其投以尊敬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