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默松了口气，连忙起身行礼：“多谢凌师姐出手相助。”
“顺手而已。”凌雪摆摆手，大大咧咧地走进来，围着程默转了两圈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，“我说，你一个外门杂役，怎么惹上这种麻烦的？又是血海信物，又是魔域窥视，比我们内门弟子还精彩啊？”
她的目光纯粹而直接，带着少女特有的探究欲，并无恶意，却让程默压力山大。这位小师姐心思敏锐，性格直率，可不像苏婉清那么好糊弄。
“弟子……也不知。”程默只能继续装糊涂，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后怕与茫然。
凌雪盯着他看了半晌，忽然凑近了些，压低声音，带着几分狡黠：“喂，跟我说实话，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，或者……捡到了什么上古大能的宝贝？才被那些家伙盯上的？”
程默心中一跳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凌师姐说笑了，弟子若有那等运气，何至于还是炼气四层。”
“也是。”凌雪歪着头想了想，似乎觉得有理，但眼中的好奇并未减少，“不过你放心，既然这事被本小姐碰上了，肯定不会不管！等我查清楚是哪个不开眼的魔崽子敢在青云宗撒野，定要叫他尝尝我火云鞭的厉害！”
她扬了扬手中的长鞭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。
程默看着她那充满活力、无所畏惧的样子，心中莫名安定了一丝。这位小师姐，虽然性格火爆，但背景深厚，嫉恶如仇，若能得其真心相助，无疑是一大助力。
只是，如何在不暴露系统的前提下，取得她更进一步的信任，并借助她的力量去调查无间魔域，却是个难题。
就在这时，林萧的身影出现在竹屋外，脸色比离开时更加凝重。他手中拿着一枚传讯玉符，目光扫过程默和凌雪，沉声道：
“执法殿那边有回复了。那骨片确认是幽冥血海的‘引路石’，通常用于定位和献祭。至于那矿洞……初步探查，外围禁制复杂，且有自毁装置，强行破入恐生变故。更重要的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看向程默，眼神锐利如刀：
“根据残留气息追溯，矿洞内至少有一名筑基期魔修坐镇。而且，他们似乎在利用某种阵法，尝试稳定连接……无间魔域的某个碎片空间。”
程默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连接无间魔域碎片空间？
这和他那万亿功德中，来自无间魔域的部分，是否直接相关？
林萧继续道：“此事已非外门骚动那么简单，可能牵扯到魔道大宗对我青云宗的渗透。执法殿已秘密立案，由我负责跟进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程默，又看了看凌雪和苏婉清（闻讯也从药圃走了过来）。
“程默，你既是当事人，也是重要线索。在事情水落石出前，你须全力配合。凌师妹，苏师妹，此事凶险，你二人……”
“我要参与！”凌雪立刻打断他，语气坚决，“除魔卫道，我辈本分！再说了，是我最先发现那窥视魔念的！”
苏婉清也轻声道：“师兄，我虽不擅斗法，但或许能在治疗、辨识魔气残留等方面，略尽绵薄之力。”
林萧看着两位师妹，沉吟片刻，终是点了点头：“也好。但一切须听我指令，不可擅自行动。”
他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程默身上。
“程默，从现在起，你暂时跟在我身边。我们需要你辨认气息，也需要……以你为饵，引蛇出洞。”
程默迎着林萧那深邃而充满压力的目光，心中凛然。
做饵？
这意味着他将被直接推到与那些魔修对抗的前线，危险倍增。
但他有选择吗？
天道审查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。无间魔域的线索近在眼前，他必须抓住！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所有杂念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紧张与一丝决绝，拱手道：
“弟子……遵命！”
目光扫过冷静的林萧，温柔的苏婉清，以及娇蛮却坚定的凌雪。
这三位因缘际会与他产生交集的女子，此刻，似乎真的成了他在这生死棋局中，不得不倚仗，也必须小心周旋的……关键棋子。
而棋局的另一端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魔修，是万亿功德背后的恐怖真相，以及那步步紧逼的天道裁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