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你这么看?”邓政委颇感兴趣地向前倾身,“依据呢?法国可是欧洲陆军强国。”
“装甲集群的集中使用,空地协同,绕过固定防线,直插纵深。”宋兴华借用了一些后世常见的军事术语,但解释得尽量符合这个时代的认知,“法国人的战术思想还停留在一战。德国人的速度和冲击力,会让他们措手不及。一旦法国快速败退,英国被迫退守本土,整个世界格局都会剧变。苏联的西线压力会陡增,他们更需要稳住东线,也就是我们中国战场,避免两线作战。这或许是我们谈判的一个筹码。”
他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还有日本。诺门坎被打疼了之后,北进派失势,南下派肯定抬头。他们迟早要碰英美法在东南亚的蛋糕,到时候太平洋…恐怕也难以安宁。鬼子兵力进一步分散,对我们敌后战场,既是压力,也未尝不是机会。”
宋兴华一番话,半是基于历史事实的“剧透”,半是糅合了当下情报的“分析”,听在刘邓等首长耳中,却是思路清晰、见解独到、极具战略眼光,许多判断甚至与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某些隐忧和推测不谋而合,但又更大胆、更具体。
刘师长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,忍不住赞叹道:“好!想不到你宋兴华不光会带兵打仗,搞装备,对这国际大势,也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和深刻的见解!真是难得!老邓,你看呢?”
邓政委微笑着点头:“很有见地,虽然有些观点略显大胆,但逻辑上是成立的。尤其是对日本南下战略的判断,非常重要。这说明我们的干部,不能只埋头看脚下,也要抬头看世界。兴华同志,很好!”
得到两位师首长的肯定,宋兴华心里美滋滋的,但脸上还是保持着谦虚。
会议最后,刘师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他看向宋兴华:“兴华同志,你的功劳,党和人民会记住。但是,为了保护你,也为了这批图纸来源的‘合理性’,我们可能需要在情报来源和获取方式上,做一些‘技术处理’。这意味着,明面上,这份天大的功劳,可能无法完全记在你的名下,甚至需要模糊处理。希望你能理解,并且接受。”
宋兴华一听,正合他意!他立刻站起身,挺直腰板,语气真诚无比:“请师长、政委和各位首长放心!功成不必在我!我宋兴华参加革命,打鬼子,不是为了个人功劳簿上的数字!只要这些东西能变成枪支弹药、飞机大炮,只要能用来打鬼子,帮我们八路军、帮咱们中国变得更强大,让我干什么都行!功劳什么的,根本不重要!”
他的回答斩钉截铁,没有丝毫犹豫和勉强,完全是发自内心。这让在场的六位首长都暗自点头,眼中充满了欣慰和赞赏。不居功,不自傲,头脑清醒,心怀大局,这是个难得的好苗子!
“好!好一个‘功成不必在我’!”邓政委击节称赞,“有这样的胸怀和觉悟,何愁鬼子不灭,革命不成!”
最终,宋兴华将装有“喀秋莎”火箭炮全套图纸的几个大箱子,郑重地交给了刘师长。刘师长叮嘱陈旅长,立刻安排绝对可靠的部队,以最高保密等级,将图纸和那箱通讯培训材料一并护送回师部,并尽快转呈总部定夺后续事宜。
完成了这件大事,宋兴华婉拒了首长们留他吃午饭的邀请,特别叮嘱几位首长,让苏联帮忙把新疆培训的飞行员和机械师都弄回来,只要人到了,空军组建之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。说完,宋兴华骑马匆匆赶回了他的地盘——小柳乡新二团驻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