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在无尽的混乱与撕扯中沉浮,仿佛穿越了亿万破碎的时空断层。林风分身紧紧守护着意识核心那一点不灭的灵光,以及其中烙印的星图碎片与古老信息。不知过了多久,那狂暴的规则乱流终于渐渐平息,一种截然不同的“质感”包裹了他的感知。
他“睁开”意识之眼,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奇异的空间。这里并非太初荒漠那混乱的信息海洋,也非天梯那由文明规则构筑的台阶,而是一片……宁静的、弥漫着微弱暖意的黑暗。
黑暗并非空无,其中悬浮着无数细碎的、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尘埃,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星云尘埃,缓慢地飘荡、凝聚。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回到生命最初起源的安宁与祥和感弥漫开来,抚慰着他因连续激战而近乎崩溃的意识。
这里就是星图碎片指引的更深层区域?似乎与归墟那充满毁灭与废弃意味的力量截然相反。
他的感知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蔓延。这片空间似乎不大,其核心处,悬浮着一团极其微弱、却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古老与纯粹气息的……火星。
是的,就是一团火星,微小得如同风中残烛,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。它的光芒并不耀眼,却带着一种温暖的、孕育万物的“生”之气息,与林风本体曾融合的“源初之火”同源,却又更加古老、更加本质,仿佛是一切“存在之火”的……最初源头,或者说,是源头熄灭后,最后的一点点余烬。
“初火……余烬?”林风分身心中震撼。难道星图最终指引的,就是这团看似即将熄灭的火星?
他尝试靠近那团火星。越是接近,越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浩瀚与沧桑。那不仅仅是一种力量,更是一段被压缩到极致的、关于太初、关于诞生、关于“有”从“无”中迸发那一刹那的……永恒记忆。
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触碰到那火星的瞬间,一个温和、苍老、仿佛由无数生命初始的啼哭与希望汇聚而成的声音,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:
“你来了……承载星图……穿越归墟狙击的……后来者……”
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一丝欣慰,更多的是一种亘古的宁静。
“您是……”林风分身谨慎地回应,他能感觉到,这声音的主人并无恶意,其位格之高,远超想象。
“我是‘初’……或者说,是‘初’留在此地,等待‘钥匙’的……最后一缕回响。”那声音缓缓道,“你能至此,说明外界的‘桥梁’已近乎彻底崩坏,归墟的力量正在侵蚀一切……而你所拥有的星图,便是当年我们留下的,重建秩序、探寻真相的……希望火种。”
“初”?太初之“初”?林风心神俱震,没想到竟会在此地,以这种方式,接触到这传说中早已超脱而去的存在……的残留回响!
“前辈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超脱界,万界天梯,归墟……还有那场灾变?”林风分身急切地询问,他感觉自己正在接近所有谜团的中心。
“灾变……”初的回响带着深深的叹息,“那并非意外,而是一场……源自超脱界内部的‘理念’之争,最终失控导致的‘大寂灭’。一部分存在认为,唯有绝对的‘秩序’与‘控制’,才能避免混沌与消亡;而另一部分,则坚信‘演化’与‘自由’,才是存在的真谛。我们……属于后者。”
“争斗的结果,是‘秩序派’动用了他们研制的、旨在‘归寂’一切不受控变量的终极武器——也就是你所见的‘归墟’之源。它失控了,不仅重创了我们,也反噬了秩序派自身,导致超脱界分裂、沉寂,大量下属单元失联、崩坏。万界天梯,这本是连接万界的桥梁,也被秩序派残存势力改造为筛选工具,旨在寻找能够适应并服务于他们那套冰冷‘秩序’的个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