鲸鳌遗骸深处,并非预想中的幽暗死寂,反而愈发开阔。跟随那邋遢老者一路疾驰,穿越由巨大骨骼天然形成的廊道与洞窟,四周骨质道纹散发的混沌微光愈发璀璨,竟将前路映照得如同白昼。空气中弥漫的悲壮与不甘之意也愈发浓烈,仿佛有无数英灵在此低语、咆哮。
震动自外界不断传来,伴随着隐约的、秩序锁链抽击骸骨的刺耳声响,以及巡天司修士冰冷的呼喝。显然,外面的攻击正在加剧,这片最后的蜗居之地,已不再安全。
邋遢老者面色沉凝,不复之前的戏谑,速度更快三分。最终,他引着林风二人冲入一个巨大的球形腔室之中。此地应是混沌鲸鳌生前某处核心所在,腔室四壁光滑如镜,密布着如同星河脉络般的璀璨道纹,中央悬浮着一团直径数十丈、缓缓搏动的混沌光球,光球核心,一点极其微弱、却散发着浩瀚苍茫意志的灵光,如同风中残烛,明灭不定。
那,便是混沌鲸鳌最后残留的一点不灭灵识!
“老伙计,撑住!我带回了两个有趣的‘变量’!”邋遢老者对着那混沌光球喊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。
混沌光球微微波动,一道疲惫、苍老却依旧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威严的意念,缓缓扫过林风与苏璃。
“太初……的气息……还有……光暗的……无限可能……”鲸鳌残灵的意念断断续续,却精准地道出了林风二人的根脚,“巡天司的……走狗……来的……好快……”
“前辈,可有退敌之策?或是我等能相助之处?”林风上前一步,拱手问道。他感受到这鲸鳌残灵虽微弱,但其本质位格极高,远超想象,若能得其指点,或有一线生机。
“退敌?”鲸鳌残灵意念中透出一丝苦涩与嘲弄,“若在当年……全盛之时……区区巡天司……何足道哉……如今……吾仅余……这点残火……护住此地……已是极限……”
它的话印证了邋遢老者所言,这尊古老的混沌生灵,当年确是与那所谓的“牧主”抗争过的强大存在。
“那……我等该如何是好?”苏璃轻声问道,光暗魂体与这腔室内的混沌道韵自然交融,让她对鲸鳌残灵的悲怆感同身受。
鲸鳌残灵的意念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权衡,在抉择。外界的攻击愈发猛烈,整个腔室都开始剧烈摇晃,四壁道纹明灭不定。
“年轻人……”最终,那苍老的意念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托付重任的决绝,“吾……时间无多……这片遗骸……也即将……被攻破……”
“吾观你之道……蕴含……无限变数……或可……超越……既定之局……”
“吾有一物……寄存于此……核心……乃吾毕生……对混沌……对‘海’……对‘它们’的……认知……与……一缕……本命……混沌源血……”
随着其话语,那团混沌光球核心的灵光骤然亮起,一滴拳头大小、色泽暗金、其内仿佛蕴含着无数世界生灭景象的血珠,以及一枚由混沌气流凝聚而成的、布满细密道纹的骨片,缓缓分离而出,漂浮到林风面前。
“取走……它们……”鲸鳌残灵的意念变得急促,“源血……可助你……夯实根基……突破桎梏……骨片……记录着……真相……与……一条……可能的……生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