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树根缝里那株小草,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,细得像根绣花针——偏就这根针,精准戳中了沈青崖那颗几万年没怎么波动的老心脏。
不是疼,是膈应得慌。
想他什么没见过?王朝覆灭跟换衣服似的,星辰炸了跟放烟花似的,宇宙热寂都排上退休日程了。凡间悲欢离合?在他这儿不如灵田里一根萝卜下饭。当初选种田,纯属看够了打打杀杀,觉得“老婆孩子热炕头(阿墨+灵田+清茶)”才是正经事,外面天塌下来都懒得抬眼。
但今儿这场景,有点不对劲。
不是轰轰烈烈的毁灭,是磨磨唧唧的“等死”——跟隔壁老大爷油尽灯枯躺床上似的,没声儿,却透着股绝望。世界之树这庞然大物,跟石缝里的小草,居然在搞同一场“必输无疑的反抗”。
尤其是那小草,就一丢丢绿,在死寂的背景里,不光不可笑,还透着股“我偏不嘎”的犟劲儿。跟沈青崖小时候在冻土上见着的第一株嫩芽似的,那股子死皮赖脸的生命力,莫名让人有点佩服。
“阿墨,”他低声喊,声音在空荡的地界里显得特清晰,“咱好像,没法扭头就走。”
阿墨从他脚边抬头,黑豆眼扫了眼小草,又瞅了瞅沈青崖那难得不懒散的脸,喉咙里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儿——跟开水冒泡似的。它用脑袋蹭了蹭沈青崖的裤腿,然后挪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,爪子嫌弃地扒拉了两下灰,趴下了。那姿势明摆着:“你折腾,我看着,等会儿记得开饭。”
沈青崖被逗乐了。这老龟,贪吃又懒,但关键时刻总能精准站队——哪怕他要干的是“吃力不讨好”的破事儿。
长生者的怜悯,哪是那么廉价的?说白了就是“站得高看得远,顺便权衡利弊”。救一个世界?听着挺牛,但因果、力量消耗、后续麻烦,想想都头大。更何况这世界都快凉透了,救不活不说,就算救活了,能不能撑过三天都是个问题——纯纯的亏本买卖。
换个精明点的,早溜了。但沈青崖是啥人?他是个园丁啊!
园丁看见快死的植物,第一反应不是“这玩意儿值不值钱”,是“卧槽,还能救不?用啥肥?”
现在摆在他面前的,就是个放大到世界级别的“濒死盆栽”。
他用神念扫了一圈,得,情况比想象中还糟。不光没生命力,这世界的“系统”都快崩了——空间跟纸糊的似的,时间流速忽快忽慢,地脉跟睡死了似的,连水都没了,难怪大地裂得跟龟壳似的。
修复世界之树,相当于给这破系统换“根服务器”,还得顺带重装系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