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门的阴影彻底褪去,外界的喧嚣也被灵植园无形的力场过滤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沈青崖的生活重心,再次完全回归到了他那一亩三分地,回归到了泥土的芬芳与生命的律动之中。用他自己的话说:“还是种田适合我。”
这几日,他迷上了“水光藻”的培育。灵感来源于那尾总能把阿墨耍得团团转的灵光鱼,以及夜空中璀璨的星河。他想尝试培育出一种能在水中自发光芒的藻类,若是成功,夜晚的灵植园水池便能倒映出一片流动的星空,想必极美。
理想很丰满,现实却有点……粘稠。
此刻,他正蹲在特意开辟出的一个小型试验水池边,眉头微蹙地看着池中那团散发着幽幽蓝绿色光芒、但质地如同鼻涕般粘稠的胶状物质。这是他第七十三次失败的产物。
“配方还是不对……”沈青崖捏着下巴,手里拿着一枚玉简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试验的配比、温度、灵气注入节奏以及失败的症状。“星光草粉末比例高了,导致光芒不稳定,容易闪烁;月光露又加多了,粘稠度超标;乙木精华的注入时机好像也不对,没能很好地中和两者的冲突……”
他像个严谨的科学家,对着自己的失败品分析总结,丝毫没有气馁。失败对他而言,是再正常不过的过程,甚至可以说是乐趣的一部分。每一次失败,都意味着排除了一种错误答案,离成功更近了一步。
阿墨趴在他脚边,好奇地伸着脖子往池子里看。它对那团发光的“鼻涕”似乎很有兴趣,伸出爪子想去扒拉一下。
“别动!”沈青崖眼疾手快,一把按住它的爪子,“这东西不稳定,碰一下可能会‘噗’一声炸开,糊你一脸。”
阿墨悻悻地收回爪子,不满地咕噜了一声,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趴了回去,只是黑豆眼还死死盯着那团发光物,仿佛在思考这玩意儿能不能吃。
沈青崖被它那馋样逗乐了,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平时给它当零嘴的、蕴含着精纯水灵气的“碧波珠”丢给它。阿墨立刻张嘴接住,嘎嘣嘎嘣嚼得欢快,暂时将对“发光鼻涕”的渴望抛到了脑后。
“看来得调整一下思路,”沈青崖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“不能只追求发光强度和持久性,还得考虑其在水中的形态稳定性和生态兼容性。或许……可以引入一点‘浮萍’的稳定基因,再掺入一丝‘流萤草’的柔和光韵?”
他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走向专门培育母株的苗圃,准备进行第七十四次尝试。这种专注于研究、不断试错、寻求突破的过程,让他感到无比的充实和快乐。相比于和人勾心斗角、打打杀杀,这种与植物沟通、与自然规律对话的方式,更符合他的本性。
接下来的几天,沈青崖完全沉浸在了“水光藻”的优化工作中。他时而蹲在苗圃前观察记录,时而对着玉简写写画画,时而又跑到试验水池边进行新一轮的投放。他甚至动用了微量的「长岁」天赋,去感知和引导不同藻类细胞在融合过程中的细微变化。
阿墨则成了他最忠实的(也是唯一)的观众兼……捣蛋预警系统。有一次沈青崖调配试剂时太过专注,差点把一罐具有强烈腐蚀性的“蚀金水”当成营养液倒进水池,幸好阿墨及时用龟壳撞了一下他的小腿,才避免了一场试验事故。作为奖励,沈青崖给它加了餐,是一份用多种珍稀灵果打成的、冰凉甜糯的“百果龟苓膏”,乐得阿墨尾巴摇得像小狗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在第八十九次试验后,沈青崖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