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墨,左边第三块‘眠音苔’的催眠频率调低些,我们要的是让他们躺下,不是直接睡死过去,那样就不好玩了。”
“对了,那几丛‘回声蒲公英’种子准备好了吗?到时候风一起,得让整个镇子都听到‘宾至如归’的问候。”
他一边调整,一边自言自语,或者说,是在跟阿墨商量。阿墨偶尔会“咕哝”一声,或者用爪子扒拉一下石子,表示赞同或反对。
园子里,生机更加盎然,甚至显得有些“狂野”。各种灵植的气息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复杂而和谐的力场。若有灵觉敏锐者在此,定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,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已经“活”了过来,正慵懒地注视着外界,等待着什么。
而在青云门,气氛则截然不同。
外门刑堂所在的区域,肃杀之气弥漫。弟子们行色匆匆,脸上带着或兴奋、或紧张、或敬畏的神情。李魁长老亲自带队,并请动护山灵兽裂风雕的消息,已经传开。这在很多弟子看来,是一次难得的立功和见识大场面的机会。
李魁更是意气风发,连续几日都在检阅队伍,检查法器,做着战前动员。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携着无尽灵草资源和赫赫威名凯旋的场景,连走路都带着风。对于严松那边悄无声息的反应,他更是嗤之以鼻,认为对方是怕了,退缩了。
严松的小院,则始终大门紧闭,异常安静。只有偶尔飘出的、似乎比往常更醇厚几分的酒香,暗示着主人并非真的心如止水。
山雨欲来,风已满楼。
这风,在落星镇是带着草木清香的、令人安心的和风;在青云门是裹挟着肃杀与贪婪的、凛冽的罡风。
而处于风暴眼中心的灵植园,却像是暴风眼中那片诡异的宁静区域,阳光明媚,生机勃勃,甚至……有点过于惬意了。
沈青崖刚刚调整完一株会模仿人说话的“鹦鹉草”的触发语句(他设定的默认问候语是“欢迎光临,小心脚下,本园植物性情温和,请勿随意投喂”),直起腰,拍了拍手,对趴在旁边打盹的阿墨笑道:
“准备工作差不多了。阿墨,你说,我们是等他们来了再‘招待’,还是主动给他们发个‘请柬’,提醒他们准时赴约?”
阿墨懒洋洋地掀起眼皮,打了个巨大的哈欠,露出了粉嫩的喉咙。它用行动表示:随便,别耽误我吃饭和睡觉就行。
沈青崖失笑,抬头望了望湛蓝如洗的天空,眼神清澈而深邃。
“那就……静候佳宾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