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，这天，不是那么好登的。”
老人的表情严肃起来。
他指向墙上那幅巨大的，已经亮起的电子地图，上面，南方的几个省份，被标记出了刺眼的红色。
“这些头衔，是给你的授权书，也是给你的军令状。”
“现在，我要听你的想法。”
老人用遥控器，将地图上的一个点无限放大，那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。
“这里的物资通道，被地方上的利益集团死死卡住了。“
”我们派下去的调查组，被他们用各种行政程序拖着，寸步难行。“
”你捐赠的那批物资，现在有将近十亿的货，就堵在这座城外的高速上，进不去！”
“官方的命令，他们阳奉阴违。“
”救援队进不去，危重病人也转不出来，那里已经成了一座孤岛！”
老人转过身，不再看地图，而是死死地盯着林涛。
那双看过一个甲子风云的眼睛里，此刻满是寒霜和杀气。
“你用商人的手段，捅破了天，把盖子掀开了。”
“你告诉我，这颗烂在肉里的钉子，要怎么拔？”
会议室里，空气仿佛被抽干了。
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，视线聚焦在那个被最高权力者点名的年轻人身上。
墙壁上巨大的电子地图，那片刺眼的红色区域，像一道流着脓的伤口，灼痛了在场每一位核心人物的神经。
十亿的救命物资，被堵在城外。
中央派下的调查组，被无形的墙挡住，寸步难行。
官方的命令，成了一纸空文。
这是一次赤裸裸的对抗，是地方利益集团对中央权威最嚣张的挑衅。
在座的，无论是军方将领，还是部委大员，心里都憋着一股火。
他们有无数种办法，可以用雷霆手段将这颗钉子强行拔掉，但那需要时间，会造成无法预估的震荡，而现在，最缺的就是时间。
每一分钟的延误，都意味着有生命在无声地消逝。
“你告诉我，这颗烂在肉里的钉子，要怎么拔？”
老人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响，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。
林涛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那幅巨大的电子地图前，和刚才老人站立的位置一模一样。
他没有看那个被放大的交通枢纽，而是伸出手，指尖轻轻划过那片红色的省份轮廓。
“首长，各位领导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，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。
“我们不是在拔一颗钉子。”
林涛转过身，面对着会议室里的一众大人物，脸上没有半分年轻人的怯场，只有一种庖丁解牛般的冷静和犀利。
“我们是在切除一块已经开始腐烂的肉。“
”只拔钉子，肉还是烂的，很快会烂到骨头里。”
“用锤子硬砸，会伤到周围健康的组织，甚至会把整条腿都震废了。”
这番比喻，让在场几位习惯了铁腕手段的领导眉头微皱。
军方那位将领沉不住气，开口问道：
“林涛同志，你的意思是，我们现在要对他们妥协？”
“不。”林涛摇了摇头，
“妥协是喂养癌细胞，只会让它扩散得更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