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涛坐的这台电脑离吧台不远，老式的大屁股显示器嗡嗡作响，屏幕在不断刷新着cS的登录界面。
键盘和鼠标泛着油光，椅子的破皮下，弹簧时不时会顶一下屁股。
整个网吧里，汗味、烟味、泡面味混杂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浑浊气息，夹杂着“Firethe hole！”的嘶吼和AK47清脆的点射声，让人耳膜发胀。
算起来，林涛已经快二十年没踏足过这种地方了。
如今坐在这里，听着耳边的喧嚣，竟有种不真实的错位感。
“哥们，发财了啊？借点给兄弟花花，给你打欠条。”
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，一双眼睛死死地黏在林涛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上，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。
林涛头都没抬，鼠标轻点，进入游戏，嘴里只冷冷吐出一个字。
“滚。”
声音不大，却像一盆冰水，浇在嘈杂的空气里。
黄毛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凝固，他旁边的瘦子也跟着变了脸色。
“你他妈说什……”
黄毛的狠话刚出口，眼前一花。
“啪！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，直接盖过了旁边的枪炮声。
练习了那套拳法后，林涛的身体素质远非昔日可比，身高也窜到了一米七五。这一巴掌要是用上全力，黄毛的牙齿能当场下岗一半。
即便他收着力，黄毛也被扇得眼冒金星，整个人陀螺似的转了半圈，一屁股摔在地上，半天没爬起来，脸上迅速肿起一个鲜红的五指印。
整个网吧瞬间安静了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操作，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。
吧台后的李兴平更是心头一跳，暗道一声“完了”。
就在扇飞黄毛的同一秒，林涛的余光瞥见那个瘦子正趁乱把手伸向钱袋。
他反手一捞，快如闪电，精准地揪住了瘦子的后衣领。
瘦子一百来斤的身体，被他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，双脚离地提了起来。
“操！”瘦子吓得魂飞魄散，手脚并用地挣扎，指甲朝着林涛的脸抓来。
林涛脑袋一偏，轻松躲过，另一只手顺势在瘦子下巴上轻轻一托。
“咔哒！”
一声闷响。
瘦子只觉得上下牙床猛地撞在一起，一股剧痛从牙根直冲天灵盖，脑袋里嗡的一声，瞬间没了力气，软塌塌地被林涛随手扔在地上。
原本还想围上来的另外三个人，看到两个同伴在三秒内就被干净利落地放倒，吓得脸色发白，腿肚子直哆嗦，硬生生停在了原地。
他们手忙脚乱地去扶地上的黄毛和瘦子，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放着狠话。
“小子你有种别走！等着！”
“我这就叫人！”
林涛重新坐回椅子，登录qq，看都没看他们一眼。
“让你们讲法守法偏不听，赶紧滚，不然我让警察来跟你们好好聊聊。”
那几个混混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网吧里死寂了几秒，随即又恢复了喧闹，只是不少人看林涛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，多了几分敬畏。
李兴平犹豫了半天，终究还是没忍住，凑到林涛身后。
他看着林涛在cS里行云流水的操作，压枪、甩狙，简直不像个新手。
“你……你不怕他们真叫人来？”李兴平压低声音问道。他认识那几个混混，知道他们就是这一片的滚刀肉，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，但恶心人是一绝。
“那种货色，来十个八个，没什么区别。”林涛的回答风轻云淡，眼睛依旧盯着屏幕。
李兴平被噎了一下，目光无意中瞥到林涛的qq界面，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“我靠！你这qq号……五位数的？还是连号？！”
在这个年代，一个五位数的qq号，其价值不亚于一块金砖。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假的，赶紧跑回吧台，用自己的qq号搜索了一下。
当搜索结果真的跳出那个头像时，李兴平彻底懵了。
他看向林涛的眼神，已经从看一个“有钱的愣头青”，变成了看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。
林涛瞥了他一眼，随口道：“加入我的公司，回头送你一个。”
“……”
李兴平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敲打，已经快碎成渣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：“我跟老板请个假，不干了！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，这地方不安全。”
林涛看了看外面的夜色，笑了：“行啊，去吃炒粉？你请客？”
李兴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：“你一个随手掏十万的大老板，吃个炒粉还要我请客？”
“别人请的，吃着香。”
林涛说着，利索地关掉游戏，把那袋钱往腋下一夹，率先走出了网吧。
……
县城的夜宵摊，人声鼎沸。
老板颠勺的铿锵声，食客划拳的喧闹声，混着孜然和辣椒的香气，充满了人间烟火味。
几瓶啤酒下肚，李兴平的脸有些发红，他终于鼓起勇气，试探着问：“林总……我能……明天跟你去魔都的公司看看吗？说实话，今天这事，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。”
“可以，明天直接跟我飞过去。”林涛吃得心满意足。
第二天中午，魔都，盛达网络。
当李兴平跟着林涛走进一间拥挤不堪的办公室时，他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。
整个办公区被塞得满满当当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程序员特有的亢奋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