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!果然来了!云澈心头一紧。康熙亲自开口了!语气虽说是“参考”、“稳妥”,但其中的压力和期望不言而喻。治好了,或许能得些嘉许;治不好或稍有差池,那“故弄玄虚”、“妄议皇子安康”的罪名足以让她万劫不复!这分明是一道悬在头顶的利剑!
她立刻伏地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:“皇上隆恩,奴才感激不尽!然奴才才疏学浅,于儿科之道更是陌生,岂敢妄议阿哥金安!太医署诸位大人医术精湛,定有良方……”
顾问行打断她,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:“主子过谦了。皇上既开金口,主子尽心便是。记住‘稳妥’二字,方是根本。”他将“稳妥”二字咬得极重。
云澈知道,推脱是推不掉了。康熙此举,一为试试她的“真本事”,二或许也是给焦灼的德妃一个交代,三更是将她牢牢控在掌中。她必须接招,而且必须接得漂亮,还不能留下任何把柄。
“奴才……遵旨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做出努力思索状,半晌才谨慎开口,“奴才愚见,阿哥年幼,脏腑娇嫩,咳嗽迁延,或与脾胃不和、肺气失宣有关。若论食疗调理……或可试用川贝炖雪梨,润肺化痰;或陈皮蜂蜜水,理气健脾。然此皆民间小方,性极平和,仅作辅助,万不可替代太医正方。且具体用量、用法,务必由太医署定夺,奴才万万不敢擅专!”她再次祭出“民间偏方”、“极其平和”、“太医定夺”三板斧,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。
顾问行仔细记下,点点头:“主子思虑周全,咱家会如实回禀皇上。”他顿了顿,似无意般补充道,“德妃娘娘忧心阿哥,若闻主子献策,想必也会感念。”
云澈心中冷笑,感念?怕是审视更多吧。她恭谨道:“奴才只愿阿哥早日康复,别无他求。”
送走顾问行,云澈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这一关,比应对太后之病更加凶险。皇子龙孙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她给出的方子固然稳妥,但若四阿哥病情再有反复,难保不会有人将责任归咎于她的“干扰”。
接下来的两日,云澈度日如年。她一方面加紧研究那灵草,希望能在关键时刻多一份自保的底气,另一方面则密切关注着阿哥所的消息。听说太医署果然采用了她的建议,作为辅助食疗,德妃亲自监督制作。四阿哥的咳嗽似乎略有缓解,但并未痊愈,病情时有反复。
就在这焦灼的等待中,一天深夜,云澈正手握灵草叶片冥想,试图引导其清灵之气滋养眼部经脉,窗外竟再次传来了那诡异的夜枭啼鸣!这一次,声音似乎更近了些,而且……啼鸣的节奏发生了变化,三短一长,带着一种急促的意味,仿佛在传递某种紧急的信息!
云澈猛地睁开“眼”,星辉感知全力向声音来处探去!这一次,她清晰地捕捉到,那声音并非来自西北的宫外,而是来自于御花园的方向!就在药圃附近!
与此同时,她握在手中的灵草叶片,突然微微发烫,并散发出一股比平时浓郁数倍的幽香!
叫声、灵草异动、药圃方位……这三者之间,难道有什么联系?!那暗中的势力,是在用药圃的灵草作为联络的标记或触发点吗?
云澈的心跳骤然加速。她感到,一张无形的大网,正在缓缓收紧。而网的中心,似乎正是她自己,以及她手中那株神秘的灵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