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冤枉啊!公公饶命!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
“拖出去!严加拷问!”是顾问行冰冷的声音。
云澈心中一凛!开始了!清洗已经开始了!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太监或宫女被当成了第一批替罪羊!康熙的雷厉风行和冷酷无情,令人胆寒。
她感到一丝寒意,但更多的是紧迫感。康熙在用自己的方式调查,但如果找不到真正核心的“玄”和“璇玑”,只会打草惊蛇,甚至可能让真正的敌人隐藏得更深!
她必须想办法将“璇玑”的线索更明确地传递出去!
机会在第三天到来。顾问行再次前来,这次,他带来了一小包药材。
“皇上让你辨认,此物…可是手稿中提及的‘赤髓’?”顾问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。
云澈仔细查看那包暗红色、带着金属光泽的矿物粉末,心中剧震!真的是“赤髓”!康熙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实物?!从哪里找到的?!慈宁宫?太医院?还是…其他什么地方?!
她强压激动,点头确认:“回公公,确是‘赤髓’!此物至阳至毒,遇‘癸水’则爆燃,威力惊人!”
顾问行脸色阴沉得可怕,收起药材,半晌,才缓缓道:“此物…是从御药房一处废弃库房夹墙中搜出。”
御药房!刘太医的地盘!果然有残留!
云澈趁机道:“公公,‘赤髓’提炼保存极难,需精通西域炼金术之人。手稿中提及,‘璇玑’一脉,或精通此道,或其传承之物,能感应此物特性…若能找到‘璇玑’,或可顺藤摸瓜…”
她在小心翼翼地引导,将“璇玑”与“赤髓”联系起来,增加寻找的紧迫性和方向性。
顾问行目光闪烁,深深看了她一眼,未置可否,转身离去。
云澈知道,她的话已经起了作用。
又过了两日,边境军报越发紧急,朝堂气氛凝重。云澈在牢中也能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这天夜里,牢门再次被打开。来的却不是顾问行,而是一个她万万没想到的人——苏麻喇姑!
苏麻喇姑一身深色宫装,面色沉静,屏退了守卫,独自走入牢房,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云澈。
“奴婢给苏麻喇姑请安。”云澈连忙起身行礼。
苏麻喇姑抬手虚扶,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云嫔娘娘,老奴奉太皇太后懿旨,前来问几句话。”
太皇太后?!云澈心中一惊,孝庄竟然也关注到了她?
“奴婢惶恐,请嬷嬷垂问。”
苏麻喇姑缓缓道:“你进献的香丸,太皇太后用了,确有宁神之效。老人家问,此香…源自何处?与你所言宫闱阴私,又有何关联?”
云澈心念电转,谨慎答道:“回嬷嬷,此香乃先兄根据西域古方改良,本为安神正心之用。然奴婢发现,宫中有人欲利用类似香药,行操控人心之恶毒勾当,其方阴诡,效与此香相反,故冒死进言。”
苏麻喇姑目光锐利:“你可知,妄议宫闱,构陷他人,是何等大罪?”
云澈迎着她的目光,毫不退缩:“奴婢手握实证,绝非妄言!关乎太皇太后圣安,关乎江山社稷,奴婢万死不敢隐瞒!”
苏麻喇姑沉默片刻,道:“那香丸,太皇太后吩咐,暂停使用。”
云澈心中一沉。
却听苏麻喇姑继续道:“老人家说,宫中最重安稳。陛下近日忧心国事,已是焦劳。有些事,不宜妄动,需静待水落石出。”她话锋一转,意味深长地看着云澈,“你可知,御药房那位新提拔的副管事…昨日暴毙了?据说是…失足落井。”
云澈的瞳孔猛地一缩!御药房副管事!是康熙查到的线索?!还是…被灭口了?!
苏麻喇姑缓缓道:“水浑了,鱼才会跳。跳得越高,看得越清。娘娘…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她不再多言,转身离去。
云澈独自站在牢中,浑身冰冷。苏麻喇姑的话,既是警告,也是提示!康熙在查,有人在怕,在灭口!太皇太后和康熙的态度似乎并不完全一致?孝庄更求稳?而苏麻喇姑…似乎暗中点醒她,要利用对方的混乱?
“璇玑”…到底是谁?藏在哪里?
她正苦思冥想,牢房那唯一的小小气窗外,极其轻微的“啪嗒”一声,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进来。
云澈警惕地望去,只见地上多了一个小小的、揉成一团的纸团。
她迅速捡起打开,上面只有一行极其潦草、仿佛仓促写就的字:
“‘星图’…在…‘旧书库’…”
星图?!旧书库?!
云澈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!是汤若望那残存的星图册?!它在宫中?!在旧书库?!哪个旧书库?!文渊阁?皇史宬?还是…
传递消息的人是谁?!是铃铛儿?麻姑?还是…那个神秘的“癸”字号?!
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迷雾同时涌上心头!
就在这时——
“哐当!”牢门被猛地推开!
顾问行去而复返,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…难以置信的惊疑!他身后跟着数名脸色苍白的粘杆处侍卫。
“云氏!”顾问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跟咱家来!皇上…要立刻见你!”
云澈心中一凛:“公公,何事如此紧急?”
顾问行死死盯着她,一字一句道:“你所说的‘赤髓’…方才…在慈宁宫小佛堂供桌下…又发现了更大一包!”
云澈的脑海轰的一声!慈宁宫?!佛堂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