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白色的生命光流汇聚成河,朝着黑石族阵营汇聚。
城墙上的万飞看着这一幕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一群蝼蚁,也想对抗拥有两只九阶巅峰影皇的黑石族?连老祖都不是对手,更何况是他们?真是不自量力。”
他身边的纨绔们纷纷附和:“就是不知道中洲的支援为何迟迟不到,但有着龙虎城的阵法,有着这些炮灰在外抵挡,我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。”
他们手中的灵酒依旧满溢,怀中的美人依旧娇笑,城下的血海与惨叫,仿佛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。
龙虎城外的战场,早已不是“血色”能形容,三尺深的血泥里,混杂着修士的碎骨、黑石族的鳞片与锈蚀的法器,连风刮过都带着一股腐臭的血腥味。
三个月来,战斗从未真正停歇:白天是黑石族的冲锋,单翼族像黑色潮水般涌来,双翼族在空中投掷瘴气弹,四翼族则像尖刀般撕开防线;夜晚则是修士们的“偷营”,趁着黑石族吸收生命精华的间隙,摸过去斩杀落单的低阶黑石,却往往因为体力不支,成了对方的宵夜。
原本十亿的修士,如今只剩下六亿,死去的四亿,半数成了噬灵黑石族口中的“生命光流”,半数倒在同伴的踩踏与黑石族的巨爪下。
活着的人,也早已没了最初的血气:有的修士握着断剑,眼神空洞地坐在血泥里,连黑石族靠近都懒得躲闪;有的母亲紧紧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孩子,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淌,却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;还有的修士,偷偷啃着从战死同伴储物袋里翻出的发霉灵米,每一口都像在嚼沙。
“赵首领,再这样下去,我们都得死!”一名断了胳膊的修士,爬到赵山河身边,声音沙哑。
“黑石族的影皇迟迟没有出手,他们就是在收割我们的生命!”
“黑石族和人族、妖族都不同,只要有着精纯的生命精华,他们不但可以快速恢复,还可以快速提升自身实力!”
赵山河现在握着的是一把捡来的六阶长刀,刀身上的缺口比他的皱纹还多。
他看着远处黑渊与黑锋的身影,这三个月,两尊影皇没有出手,却像两座大山压在所有人心头,他们只需吸收生命光流,就能看着修士们自相残杀、被黑石族屠戮,坐收渔翁之利。
“逃吧。”赵山河突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周围的修士都竖起了耳朵。
“留在这里,就是等着被当成养料。看现在的情况,龙虎城的人不会放我们进去,黑石族迟早会杀完我们,不如拼一把,找条活路。”
“活路?哪有活路?”一名元婴修士苦笑着摇头,“南林到处都是黑石族,逃出去也是死!”
“有!”另一名修士突然激动起来,他曾是青风镇的幸存者,逃到龙虎城的路上,见过灵狐族的队伍往西部去,“我听说灵狐族没留在龙虎城,去了西阳城!还有人说,西阳城有能挡黑石族的阵法,凌霄阁还在收黑石换资源,那里说不定能活!”
“西阳城?”有人皱眉,“那不是西部战场吗?那里据说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啊!听说已经沦陷了!”
“自从万仓当初下令让凌霄阁驻守西部战场,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,凌霄阁怕是早就不复存在了吧?”
“不,不是这样的,我听说凌霄阁守住了西阳城,他们布置的阵法可以抵御黑石族,现在灵狐一族也投奔他们去了!”
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和议论之中!
有的人不看好西阳城,有的人觉得再坏也不会比留在龙虎城再坏!
“危险也比这里强!”又一名修士插话,他曾偷偷见过西阳城的方向,淡紫色的阵法光膜笼罩着城池,连黑石族的瘴气都不敢靠近,“我还看到过从西阳城出来的修士,他们手里有凌霄阁的破瘴符,身上没有一点伤,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!”
“还有飞龙城!”一名妖族修士突然喊道,“龙族也没交资源,全族去了飞龙城!龙族可是南林的上古妖族,比灵狐一族可要强多了,去那里也能活!”
一时间,“西阳城”与“飞龙城”成了残兵们眼中仅存的光。
有人信灵狐族的选择,觉得能让灵狐族投奔的城池定不简单;有人信龙族的底蕴,觉得上古妖族的庇护比凌霄阁更可靠;也有人犹豫不决,在两途之间挣扎!
逃,可能死在半路;不逃,迟早死在这绞肉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