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葵姐，怎么样？作物没受影响吧？”老周顶着黑眼圈走进来，手里拿着连夜整理的故障报告。阿葵摇了摇头，又点了点头：“看起来没事，但总觉得有点不一样……说不上来，像是比以前更‘精神’了。”
老周没在意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向曹悦解释这场意外：“昨晚的事，是我的疏忽，把香氛管道和清水管道接反了。我已经把系统调试好了，保证不会再出问题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不过，‘龙王服务器’记录到了一些异常的生物电信号，像是植物在同步‘做梦’，我觉得可能是香氛里的成分刺激到了作物，回头我再分析分析数据。”
上午九点，曹悦的办公室里，程序员阿浪正在做例行汇报。他打开平板电脑，调出能耗数据：“曹经理，‘稻田记忆角’的特殊光照系统和村口的债务屏，这两天的能耗比预期高了15%，主要是光照模拟需要频繁调整光谱参数，债务屏的蝉鸣联动系统也需要优化算法，降低能耗。”
曹悦皱了皱眉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：“能耗问题要尽快解决，现在项目还没开始盈利，不能在这些地方浪费成本。”
阿浪点点头，继续说道：“还有个情况，昨天晚上系统联调时，喷雾系统出现了一点小波动——应该是接收土地湿度和历史气候数据时，非结构化数据解析出错，导致指令冲突，误把香氛当成了清水。老周已经处理好了，我也优化了数据过滤算法，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。”
“香氛？”曹悦抬起头，眼神锐利起来，“是上次研发的‘东湖记忆香氛’？”
“对，编号Eau-DongHu-1902的那款，用1902年的东湖湖底沉积物做的样本。”阿浪随口答道，没注意到曹悦眼中闪过的异样。
曹悦沉默了片刻，她想起李二蛋昨天说的话：“那苗子，性子烈，你们那种‘好’环境，它未必受用。”再联想到阿浪提到的“数据波动”，心里第一次对项目的“绝对可控性”产生了怀疑——技术看似能精准掌控一切，可一次小小的数据解析错误，就引发了如此诡异的“植物梦境”，那如果出现更大的技术漏洞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阿浪，把昨晚喷雾系统的故障报告和‘龙王服务器’的生物电信号数据发给我。”曹悦的声音很平静，“另外，查一下1902年东湖发生过什么事，我要详细的资料。”
阿浪愣了一下，答应道：“好的，曹经理，我马上就办。”他以为曹悦只是担心技术问题，没意识到她已经开始关注香氛背后隐藏的历史——那个被封存的1902年，或许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。
上午十点，曹悦坐在办公室里，看着电脑屏幕上“龙王服务器”传来的生物电信号图——绿色的曲线像波浪一样起伏，标注着“东湖春汛”的关键词，旁边还附着老周拍摄的淡蓝色雾气照片。她点开加密文件夹，里面除了作物的数据，还有一段监控录像：凌晨一点多，恒温箱里的秧苗叶脉泛着微光，在淡蓝色雾气中，像是一株正在苏醒的“灵草”。
这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市场部发来的消息：“曹经理，‘稻田记忆角’的相关视频在网上热度又涨了，有旅游博主想来做专题报道，要不要接受采访？”曹悦看着消息，心里五味杂陈——外部的关注带来了潜在的商业价值，却也让项目暴露在更多目光下，一旦出现意外，后果难以预料。
她打开通讯录，翻到那个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——那是李二蛋的老人机号码。手指悬在拨号键上，犹豫了很久，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。她还没准备好和李二蛋正面沟通，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关于土地、关于秧苗的秘密。
与此同时，李二蛋坐在自家小院里，手里拿着那张印着曹悦办公室电话的旧项目书。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纸上，电话号的数字被晒得有些模糊。他想起昨晚隐约听到的温室方向传来的异常声响，又想起自己埋下的那株秧苗，心里泛起一丝不安：“那苗子，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？”
玻璃温室里，恒温箱内的秧苗还在生长，叶片上的磷光已经消失，但如果仔细观察，会发现叶脉比昨天更清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悄然孕育。“龙王服务器”的后台，关于“东湖春汛”的梦境数据被反复分析，算法始终无法完全解析这种超自然的生物活动——技术与自然的碰撞，才刚刚开始。
而那个编号“Eau-DongHu-1902”的香氛，其来源档案被曹悦调了出来：1902年，东湖发生过一次特大春汛，洪水漫过堤岸，却意外带来了肥沃的土壤，让沿岸的稻田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丰收。那一年，正是李家先祖开始在这片土地耕种的第一年。
香氛里封存的，不仅是湖底的沉积物，更是一段关于土地与丰收的记忆。而那束秧苗，在记忆的唤醒下，正在悄悄发生着异变。下一章，随着旅游博主的到来，“稻田记忆角”的秘密将被更多人知晓，而恒温箱里的秧苗，也将迎来第一次“爆发”——它的根系会突破玻璃箱的限制，朝着温室之外的土地，疯狂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