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三足蟾蜍的预言(2 / 2)

水刑?她心头一凛——昨晚厂房才用高压水枪测试防水,风水师竟提前知晓?是巧合,还是工厂有耳?

窗外忽有黑影掠过,像夜鹭掠过玻璃,却带出一声极轻的“嗒”。她猛地合上电脑,翻身贴到墙侧。走廊依旧死寂,只有中央空调重启的嘶嘶声。可她无法确认,那黑影是鸟,还是有人攀附在外檐——顶层露台有维修梯,保安夜班表今晚临时调换了人。

芯片还在只读器里发烫,像一块烧红的炭。她必须做决定:A—拷贝后原样装回,假装不知;b—带走,留下空铜钱。时间被心跳切成碎片,十秒,或许更短。她想起母亲说过:父亲睡眠极浅,却在今夜出差——真的出差?还是引蛇出洞?

她按下拷贝键,进度条 1%…13%…。屏幕光映在她瞳孔,像两盏冷火把。突然,一条系统提示跳出:

【只读器电量不足,预计 60 秒后断电】

60 秒,足够完成,也足够被困。她咬紧后槽牙,另一只手摸到手机,点开录音,对着麦克风低声说:“假如我出事,芯片在——”

“咔哒”。办公室门把轻轻转动,一声几不可闻的金属摩擦。她汗毛倒竖,手指本能拔出芯片,往嘴里一送,塑料壳贴着齿缝,像含住一块薄冰。电脑合上,只读器“滴”地一声关机,屏幕熄灭,世界沉入黑暗。

门被推开一条缝,走廊灯光楔进来,投下一道细长影子。影子停住,似乎在判断:空荡的办公室、半掩的窗帘、微微晃动的蟾蜍铜钱。空气凝固成玻璃,稍一呼吸就会碎。

吴佳怡屏住气,舌下压着芯片,苦味与金属味交织。她缓缓蹲下,把自己藏进办公桌阴影。影子终于动了——不是进来,而是退后,门被重新带上,咔哒一声轻响,像给某段代码打上分号。

她数了十秒,才呼出那口浊气,汗水顺着睫毛滴在地板,砸出深色圆点。芯片还在舌尖,她不敢取出,仿佛那是最后一颗子弹。窗外,真正的夜鸟掠过,翅膀拍打玻璃,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“嗒嗒”声,像嘲笑她的侥幸。

她明白,自己已没有回头路。铜钱必须复位,芯片绝不能留在原处;而“tEthYS”与“瀚达”的暗流,只是刚被撬开的门缝。接下来,她要用这块0.1克重的硅片,去对抗那只看不见的手——也许来自父亲,也许来自更遥远的离岸黑暗。

她站起身,指尖摸到蟾蜍冰凉的背脊,像摸到家族跳动的颈动脉。铜钱被旋回原位,轻微“咔”,锁住了三足蟾蜍的嘴,也锁住了她刚刚夺走的秘密。灯未亮,她却看清了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轮廓:瞳孔深黑,嘴角紧抿,像基因图谱里突然觉醒的7R变异,一把扯断了锁链。

夜风从窗缝渗入,吹不散她手心的汗,也吹不乱她心底新生的方向。她含住芯片,推开办公室侧门,脚步轻得像猫,却一步比一步坚定。走廊尽头,摄像头红灯依旧熄灭,但她知道,某处或许还有另一双眼睛正在睁开——那就来吧,蟾蜍已开口,真正的风水轮流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