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穿过树林,带着草木的清香。李毅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要跟他一起接更难的任务,崔宇航没应声,却悄悄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。
回到李府时,天刚擦黑。李毅揣着沉甸甸的钱袋往院里冲,刚迈过门槛,就被李漠叫住了。
“给我站住。”
李毅心里咯噔一下,转头就见李漠正盯着他的左臂,眼神沉得像山涧的深水。他这才想起胳膊上的伤,刚才跟崔宇航一路说笑,竟忘了遮掩。
“大哥,我……”
李漠没等他说完,已大步走过来,一把攥住他的手腕。布条被血浸得半透,他指尖拂过伤口位置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,眉头却拧成了疙瘩。“怎么受伤的?”
“就……就被狂暴野猪蹭了一下,崔宇航已经给我敷药了,不碍事的。”李毅想抽回手,却被李漠握得更紧。
李漠没说话,转身进了屋,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陶罐,里面是熬好的草药膏。他拉着李毅坐在门槛上,拆开布条,看到那道深可见肉的口子时,喉结滚了滚,声音哑了些:“这叫被野猪蹭了一下?”
药膏抹在伤口上有点凉,李毅龇了龇牙,却不敢吭声。李漠低着头给他包扎,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遮住了眼里的情绪,只有指尖偶尔发颤,泄露了那点没说出口的心疼。
“明天起,晨练加一个时辰。”包扎完,李漠突然开口,语气硬邦邦的,“风神腿的‘踏雪无痕’练到能在落叶上跑十圈不沾灰,降龙十八掌的‘潜龙勿用’,每天劈一百次木桩。”
李毅愣住了:“啊?大哥,怎么加这么多?”
“这就嫌多?”李漠抬眼瞪他,“今天若不是狂暴野猪蠢笨灵智未开,这伤就得再深三分。功夫不到家,下次遇到厉害的角色,谁替你挡?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下来,“我教你的本事,是让你保命的,不是让你逞强时才想起用。”
院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灶房传来小雪切菜的声音。李毅看着大哥转身去搬木桩的背影,突然明白那硬邦邦的语气里藏着什么——是后怕,是担忧,是怕他有一天护不住自己。
“知道了大哥,我以后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。”他低声应着,摸了摸胳膊上的新布条,心里又暖又涩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李毅已站在院里扎马步。李漠拿着根竹棍,在他腿弯处敲了敲:“膝盖再沉点。记住,功夫是磨出来的,不是靠一时血气。血气再多,战斗起来也有力尽之时,到时候拼的就是谁的功夫练的到家。”
李毅咬着牙往下沉,额头上很快渗出汗珠。他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,突然觉得这加练的苦,好像也没那么难捱——至少,这是能让大哥放心的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