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月将合同收好,抬眉问:“我在发布会现场给薄曜准备的克莱因蓝烟花,活动公司有没有还给我们?”
章怀玉想了想:“哦,有的,你要放?”
照月点点头。
晚上差不多十点的时候,章怀玉在家里刚跟自己老公吵完一架,就回到书房里,清了清嗓子。
拨通电话:“喂,薄总,你知道我们老板在哪里吗,我联系不上她了。”
薄曜正在定王台说事,听见这句话,身子正了起来:“她今天去哪儿了?”
章怀玉急声道:“不知道啊,就说了去雁荡山,去了就联系不上人了!。”
薄曜挂断电话,起身站了起来,看向薄震霆:
“副总理的意思我大致清楚,这件事主要担责不应该是天晟。你去促成一次面谈机会,我亲自去谈。”
薄震霆问:“容九那边呢?”
薄曜眸光冷戾:“容九没搭理我,他跟霍家是一丘之貉。”
薄震霆见他开会开到一半就要走,板着脸问:“你又去哪里?”
薄曜没回,神情冷峻的看着自己的父亲:“薄震霆,这些骚,都是你给我惹出来的!”
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了,留下薄震霆对着薄老埋怨了几句。
薄曜斜睨自己儿子一眼:“别人家都是儿子给老子惹麻烦,你是老子给儿子惹麻烦。
阿曜去把专家救了,陆地巡天遭到报复,整个集团都快停摆了。
你也在军中政界发发力,别老是责备他。”
薄曜打着方向盘,风驰电掣赶往雁荡山,一直猛拨照月的电话,无人接听。
男人眉眼紧锁,担心会不会是恐怖分子的遗留问题。
黑色布加迪开着车灯攀盘山公路时,恰巧开着车窗。
突然天边传来一声炸响,像极了枪声。
薄曜瞳孔紧缩的朝右前方看去,浑身轻颤,孔雀岛一事,给了他极大的心理阴影。
下一秒,一朵克莱因蓝烟花在漆黑的天幕里升起。
男人渐渐放缓车速,呼出一口紧绷的气,被气笑了。
黑色布加迪开到从前他给照月放烟花的那个位置。
看见前方石凳上坐着个穿着克莱因蓝抹胸长裙的女人,头发用一朵蓝色的头花盘了起来。
照月起身,缓缓回眸看着站在车前的男人:“好看吗?”
薄曜穿着墨蓝色缎面衬衣,黑色西裤,一头黑发向后抓得有棱有角,根根分明。
单手插兜的走过来,长腿迈得不疾不徐,骨子里透着一股懒散。
他看向漫天蓝色烟火,有点点蓝色星光在黑色瞳孔里绽开:“好看。”
照月说:“之前在澳城我答应过你的,我也要给你放一场克莱因蓝烟花。”
薄曜冷不丁笑了一声:“那是项目成功上市后,作为庆祝的贺礼,现在项目都砸了,有什么好放的?”
照月还特意穿了一双蝴蝶结高跟鞋,一身都很隆重的样子:
“一个人非要做成一件什么出成绩的大事才值得被用心对待,才值得庆祝吗?”
慢慢走到他面前,仰起头来,乌眸清亮明媚:
“项目上不上市,我都想给你放一场漂亮的烟花,给你一个人放的。”
蓝色烟火盛开在盛夏的夜里,忽明忽暗的天际,是扑闪扑闪,晶莹剔透的心。
薄曜深眸凝视着天际,眼眶酸涩似银针在扎。
定王台从小对孩子的教育思路,是你得干成一件所谓的大事,你得成功,才配拥有世俗的祝福与掌声。
照月赠他的烟花,像冰水溅在火红烙铁上般,在他心上滋滋滋的冒出万千火花,炸开绚丽的光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