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摘掉照月的眼镜,紧攥在手里:“明知道你心里没半点我,我他妈还犯贱成了吧?”
男人滚了下发紧的喉咙,怒吼道:“还不是因为想你,想你想得快发疯了!”
她戴眼镜是因为习惯了所以就戴着,薄曜不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听觉。
她忘了呼吸,瞪着湿润的乌眸,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看着他。
心脏被钟鼓捶砸,沉闷发疼。
薄曜深呼吸一口气,将眼镜儿重新带回她眼前,恢复平静:“对,老子就是不要你了。”
风吹起满是折痕的衬衣下摆,他转身离去。
照月顺着登机梯朝上走,再次抱住薄曜,侧脸贴在他侧颈上:
“我不走了,薄曜!这辈子我哪儿也不去了,我愿意放弃道德……”
飞机引擎轰鸣声席卷而来,将照月的声音淹没在了巨大声响里。
薄曜没有听见她的千言万语,推开她,走入机舱。
这一夜,清醒与理智彻底在她心底被击碎。
二十多年来受的教养,规训,那缠在脖子上的道德锁链,在薄曜的生死面前,在薄曜这个人面前,她也不想要了。
照月做好被万人唾弃的准备,做好这辈子躲躲藏藏的准备,被人戳脊梁骨罢了,她也不在乎了。
她只知道,如果薄曜在马六甲出事,她的余生也跟着枯萎了。
照月站在深夜的停机坪上,看着飞机从巨物变成一只大鸟,再变成一个闪烁的点,最后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。
她坐回车里,似被抽干一切力气:
“好啊,你走啊,我也不会管你!以后你在太平洋,我在大西洋,我们生生世世不见面!”
她一双眼似要瞪出血来,拿出手机买了飞美国的机票:“只要走得远,你死活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!”
照月开车冲回别墅,走到卧室将自己衣服用物乱七八糟塞进行李箱里。
拉好拉链,将行李箱一抬就推着离开了南樾山府,直奔港城国际机场。
一路上,她不哭不闹,眸底情绪却越翻越涌。
抵达机场,她用最快的速度过第一道安检,进入候机厅。
等待一小时,她如行尸走肉般,开始过第二道核心安检,过了之后就是登机口了。
飞机会迅速起飞,从太平洋西南端飞越大西洋。
国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再联系了,她再无回来的可能。
要断就断,要忘就忘,她也要去兰德入职了。
她也有自己光明璀璨的未来,她可以不闻不问的,她本来就是白眼儿狼!
照月双脚走到第二道安检口时,步伐越来越慢,似灌铅般的走不动了。
小腹跟胃同时绞痛,大量献血后,加上小产,她整个人快要力竭。
照月继续硬着头皮朝前走,越靠近安检口,她双腿也就越重。
前方小门还剩一米,跨进去,结束一切前尘孽缘。
就在她左脚跨出一半时,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继续下一个动作。
枪林弹雨,炮火漫天,薄曜满脸鲜血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滚动起来。
照月无力的站在安检口外笑了笑:“我也输给你了,薄曜。”
她深呼吸了一口,转身离开安检口。
没走几步,她眼前发黑,人晕倒在了候机大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