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前后,照月在床上昏昏沉沉,浑身发冷。
无法深度入睡,又清醒不了。
巴特提着餐盒走了进来:
“照月小姐,老板给您买了炖品让我送来。他要去一趟警局,交代的事情有点多,晚点再过来。”
照月虚弱的点点头:“好。”
两个穿粉色制服的护士,进来给照月换输液瓶子,还有少量血浆。
人体在大量献血后,并不能直接回输大量血液。
医生做了安排,分48小时缓慢回输。
针头刺进来时,她拧起了眉头,有个护士把她扎得格外的疼。
护士连忙道歉:“不好意思,我是新来的。”
另一位护士赶紧过来给照月重新扎针,力道与手法熟练许多。
照月因失血太多,加上又险些流产,疼过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
护士在狭长的床边过道转身走的时候,跟另一位护士又撞了一下,客气的说着抱歉。
巴特锐眸审视着护士,人走了过来,看了一下手上的东西都是之前那些:“干什么呢,仔细点!”
过了一会儿,萨仁去楼下买了几个大肉包子,吃得正香。
走回住院部时,就看见楼下花台一侧围了一群人。
他走过去凑热闹,发现是从天台上跳下来个人,是个护士,当场死亡。
萨仁吃完大肉包子就上了楼,巴特神色凝重:“快给老板打电话,照月小姐出事了。”
薄曜赶来时,医生已经通知他,由于病人输血过多,身体极度虚弱,孩子还是流产了。
薄曜黑色瞳孔猛的聚缩,眼圈一下就红了。
他冲回病房,看见照月柔软的身影躺在床上,戴着氧气罩,枕边已经湿了一大片。
她遍布血丝的眼睛看向薄曜时,看见了薄曜满脸的失望与怨怒。
照月知道,薄曜肯定怪她。
怪她不顾胎儿还很弱小,怪她害死了这个孩子。
她知道薄曜嘴上说过不要这个孩子,其实是在乎的。
要不然也不会兴冲冲的买一辆粉色玩具车放在家里,他甚至会以为是个女儿。
因为那天,自己说想吃甜的。
薄曜长躯顿在门前,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茬,身影冷硬成一座冰雕,快要将室内的空气冻成冰块。
萨仁一直紧张的盯着他:“天,老大,老大求您了,别说话。”
照月唇白如宣纸,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,眼泪一直往外淌:“薄曜,对不起。是我,是我的错。”
萨仁跟巴特一直拉着薄曜,怕他冲动。
薄曜手臂猛的挡开两个人走了进来,嗓音阴冷:
“你有什么错呢,你一点错都没有。拿我孩子的命去抵别人的命,你做了好人,葬送了它。”
萨仁心都紧了:“老大!”
刚刚医生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,照月也没好到哪里去,整个人一下从光里跌入深渊般的暗。
她太了解薄曜的脾性,正如薄小宝,即便是一条狗,他也维护得不行,要什么给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