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毒瘴现邪踪(2 / 2)

此刻她的每一腿踢出,都精准无比地击打在妖妇爪影招式流转间最薄弱、最别扭的那一点破绽之上!

只听“嘭”、“嘭”、“嗤啦”几声闷响与布帛撕裂声接连响起。

不过数招之间,那妖妇已然连中数腿,肩头、腰腹被踢得气血翻腾,护体真气溃散,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衣更是被凌厉的腿风撕开了几道口子,露出内里惨白的肌肤。她身形踉跄,气息紊乱,败象已露!

那黑衣妖妇也是果决狠辣之辈,眼见不敌,眼中凶光一闪,毫不犹豫地探手入怀,猛地掏出几颗乌黑油亮的弹丸,狠狠砸向地面!

“噗——嗤嗤嗤!”

弹丸爆开,瞬间腾起大片浓稠如墨、带着刺鼻腥甜气味的黑色烟雾,迅速弥漫开来,将众人身影笼罩其中。

“想逃?”荆棘眼中寒光一闪。他一直在冷眼旁观,岂容这妖妇遁走?就在烟雾升腾、视线受阻的刹那,他动了!

脚下步伐玄奥莫测,《凌波微步》的飘逸灵动与《螺旋九影》的虚实变幻完美结合!只见他身影在原地微微一晃,刹那间竟似一分为二!

一道残影留在原地迷惑,真身却已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穿破浓雾,精准无比地堵在了那妖妇仓皇后退的必经之路上!

冰冷的剑尖,带着森然杀意,稳稳地停在了妖妇的咽喉之前,距离皮肤不过毫厘!那锋锐的剑气,刺激得她喉头肌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。

妖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。她强自镇定,色厉内荏地嘶声道:“小……小子!这些人若与你无干,我劝你最好识相点,莫要多管闲事!

否则……否则酆都高手如云,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
荆棘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,手中长剑纹丝不动:“哦?方才你不是还得意洋洋,说什么要将我逍遥谷弟子一网打尽,是天大的意外之喜吗?

怎么,现在倒成了与我无关的‘闲事’了?我逍遥谷的事,你说我管不管得?”

话音未落,荆棘左手并指如电,迅疾无伦地在妖妇胸前、肩颈数处大穴连点数下!指力透体而入,瞬间封死了她周身气血运行。

妖妇只觉得身体一僵,四肢百骸如同灌了铅,再也动弹不得半分,连舌头都有些麻痹。

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,脸上那点强装的凶悍顿时土崩瓦解,换上了一副哀婉凄楚的神情,声音也变得泫然欲泣:“少……少侠!慢着……手下留情啊!

我……我也是被逼无奈!身不由己啊!”

她努力挤出生平最可怜的表情,哀声求告:“我……我是被酆都的恶徒用剧毒控制,性命悬于人手,才不得不听命于他们,做出这些伤天害理之事……这绝非我的本意!少侠明鉴啊!”

妖妇还想继续编造些凄惨身世博取同情,可荆棘是什么人?前世那是杀得整个邪魔外道闻风丧胆、止小儿夜啼的凶神!心慈手软?这四个字跟他从不沾边!

他虽已基本确认此女是辟邪老人手下,但依旧想从其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。于是面上故意露出一丝松动,语气放缓,带着点“涉世未深”的愤慨道:

“哼!少在这里花言巧语!敢招惹我逍遥谷,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!管你是不是被逼……”

那妖妇混迹江湖多年,最擅察言观色,眼见荆棘语气似有松动,心中暗喜,以为这年轻人江湖经验尚浅,容易被言语打动。

她连忙打蛇随棍上,编造得更起劲了,声泪俱下:“少侠!实不相瞒,我……我本是峨嵋派弟子啊!法号静尘!当年奉师门之命下山历练,不幸……不幸遭了恶徒暗算,失了清白……

师门嫌我辱没门楣,将我无情驱逐……我走投无路,才……才落入酆都那群恶魔手中,被他们以剧毒控制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
她一边说,一边偷眼观察荆棘的反应。

‘峨嵋?静尘?’荆棘心中一动,立刻想起了不久前水盼盼曾提及的峨眉叛徒。他目光微凝,暗忖:莫非这妖妇,就是水女侠要清理门户的对象?

妖妇见荆棘沉默,以为有戏,还想再添油加醋。

荆棘却已懒得再听她废话。江湖行事,何须事事讲究铁证如山?既然她自称峨眉弟子,那正好,让正主水盼盼来认人便是!

若真是被冤枉的峨眉门人,自有水盼盼带回山门发落;若本就是叛徒,那更是水盼盼清理门户的分内之事!

“聒噪!”荆棘眼中冷芒一闪,不等妖妇再开口,左手化掌为刀,运起三分力道,快如闪电般切在她颈侧!

“呃!”妖妇双眼一翻,哼都没哼一声,软软地瘫倒在地,彻底昏死过去。

荆棘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,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他手腕一翻,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捆坚韧的牛筋索,三下五除二便将那昏迷的妖妇捆了个结结实实,手脚反剪,形同待宰的粽子。

他拍了拍手,准备将这“战利品”带回逍遥谷看管起来。

就在此时,一个沉稳雄浑的声音突然自不远处一棵古树的阴影下传来:

“几位贤侄,好俊的身手!真是英雄出少年啊!”

随着话音,一位身着锦袍、气度雍容、面容方正、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。他步履沉稳,目光炯炯,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度。

谷月轩循声望去,立刻认出了来人,连忙起身,拱手为礼,态度恭敬:“原来是河洛大侠!晚辈谷月轩,携同师弟荆棘,拜见江前辈!”

他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荆棘。

荆棘也依样拱了拱手,动作不卑不亢。他这份礼数,倒不是敬重对方那“河洛大侠”的虚名,而是实打实地敬对方那身深不可测、已达宗师境界的深厚修为。江湖铁律:宗师不可辱!该有的表面功夫,荆棘还是懂的。

江天雄城府极深,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,一一回礼:“谷贤侄,荆贤侄,不必多礼。”

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被捆成粽子、人事不省的黑衣妖妇身上,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关切,问道:“谷贤侄,不知此女是……?方才此地似有异动,老夫放心不下,特来查看。”

谷月轩为人方正,不疑有他,当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,从两派弟子争斗,到妖妇突施毒手暗算,再到他们三人如何识破、反制,简明扼要地向江天雄叙述了一遍。

此时,被卫紫绫暗中喂了解药、刚刚恢复了些力气的西门峰和夏侯非,也挣扎着爬起,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补充,言语间充满了对那妖妇的愤恨和对荆棘卫紫绫的复杂情绪(既有感激救命之恩,又抹不开被揍的面子)。

唯有荆棘和卫紫绫,两人站在稍后位置,面上虽也保持着基本的礼数,眼神却在不经意间交汇,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深藏的警惕。

他们对这位突然出现的“河洛大侠”,并未完全放下戒心。荆棘的目光尤其锐利,扫过江天雄那双纤尘不染的锦靴鞋面,心中冷笑:赶得倒是“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