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进去了？
我咬咬牙，跟了过去。游乐室比教室更乱，各种玩具残骸堆积如山。我仔细搜寻着，不放过任何角落。
突然，一个细微的、压抑的啜泣声从一堆毛绒玩具后面传了出来。
不是丧尸的嘶吼…是哭声？小孩的哭声？
我愣了一下，放轻脚步，慢慢靠近那堆玩具。“别怕，我不是坏人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。
哭声戛然而止，但能听到后面传来细微的、紧张的呼吸声。
我轻轻拨开几个脏兮兮的泰迪熊，看到了后面的景象。
一个看起来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，蜷缩在墙角。她穿着一条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公主裙，头发枯黄打结，小脸上满是污垢和泪痕，一双大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圆圆的，正瑟瑟发抖地看着我。
活人！一个幸存的小女孩！
我心头一颤，连忙放下工兵铲，蹲下身，尽量露出友善的笑容：“小朋友，别怕，姐姐是好人。你叫什么名字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”
小女孩警惕地看着我，小手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，嘴唇哆嗦着，不敢说话。
“你饿不饿？姐姐这里有糖。”我想到兜里的糖豆，拿出一颗黄色的，递到她面前。
看到糖，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，饥饿感显然战胜了恐惧。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飞快地抓过糖豆，塞进了嘴里，大口咀嚼起来，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表情。
“我叫…妞妞。”她一边吃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，声音细若蚊蝇。
“妞妞真乖。”我心里松了口气，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你的爸爸妈妈呢？”
妞妞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，低下头，小声说：“爸爸妈妈…被怪物抓走了…妞妞躲在这里，好久好久了…”
我的心揪紧了。末世之下，这样的悲剧太多了。
“别怕，以后姐姐保护你。”我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（手感很差，估计长了虱子），“姐姐还有个…朋友在隔壁教室，我们一起去那边，好不好？那里更安全点。”
妞妞抬起头，看着我，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方向，怯生生地点了点头。
我牵起她冰冷的小手，准备带她回教室。但心里却开始打鼓：怎么跟妞妞解释零的存在？一个坐在拖架上、脸色灰白、不会走路的“叔叔”？她能接受吗？
回到教室门口，我让妞妞稍等一下，自己先走了进去。
零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坐姿，看到我回来，眼神柔和了一瞬，但随即注意到我身后的小身影，瞳孔微微收缩，身上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。丧尸的本能，让他对陌生的生命体抱有警惕。
“零，别紧张。”我赶紧上前，压低声音解释，“我找到了一个幸存的小女孩，叫妞妞。她一个人躲了很久，很可怜。我们…能带上她吗？”
零的目光越过我，落在门口那个小心翼翼探进半个脑袋的妞妞身上。妞妞看到零的样子，明显吓了一跳，小脸煞白，往后缩了缩。
零沉默了几秒，然后，他做出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举动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，将那只完好的手抬到嘴边，做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然后，他努力牵动面部僵硬的肌肉，试图挤出一个…大概是“友好”的表情？虽然效果看起来更像狞笑。
接着，他想起什么似的，目光投向我还攥在手里的糖豆罐。
我福至心灵，赶紧倒出一颗绿色的糖豆，递给他。
零接过糖豆，然后笨拙地、小心翼翼地将糖豆朝着妞妞的方向，轻轻递了过去。喉咙里发出几个模糊但努力放缓的音节：“…糖…吃…不…怕…”
他在学着我的样子，用食物表达善意，试图安抚妞妞。
妞妞看着零那诡异又努力的笑容，还有他递过来的糖豆，大眼睛里的恐惧慢慢被好奇取代。她犹豫了一下，又看了看我。
我鼓励地点点头。
妞妞终于鼓起勇气，小步挪过来，飞快地从零冰冷的手里拿过糖豆，小声说：“谢谢…叔叔。”
零保持着递糖的姿势，银灰色的瞳孔里，那丝戒备渐渐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新奇的、仿佛完成了某个重要任务般的微光。
【系统：叮！丧尸王（零）尝试与人类幼崽进行友好互动！社交技能经验值+1！】【系统：叮！检测到教学对象表现出非攻击性亲社会行为！忠诚度+3！当前忠诚度：23\/100！（他开始学习扩展“守护”的范围？）】
我看着这诡异又莫名和谐的一幕——末世丧尸王用糖豆哄人类小萝莉——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们的队伍，似乎要增加一个新成员了。而这养成的难度，恐怕又要升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