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,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)。
九月的阳光透过池溪村小学老槐树的枝叶,洒在斑驳的操场上,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。清晨七点半,铜钟被值班老师敲响,“当当当”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,惊起竹林里一群白鹭。孩子们从四面八方涌向那座青瓦白墙的校舍,红领巾在晨风中飘扬。
新学期第一周的周五,按照池溪小学六十三年来的传统,是“傅老师故事会”的日子。
李明华站在教师办公室的窗前,手里捧着一本边缘磨损的蓝色笔记本,目光望向操场上嬉戏的孩子们。这是他来到池溪小学任教的第二年,却是第一次被委以主持故事会的重任。
“别紧张,”老校长陈建国拍拍他的肩,递过来一杯热茶,“傅老师的故事不在嘴上,在心里。你只要把感受到的讲出来,孩子们会懂的。”
李明华点点头,翻开那本蓝色笔记本。扉页上是用毛笔写下的一行字:“教育不是灌输,而是点燃火焰——傅水恒,1987年秋。”字迹苍劲有力,墨迹虽已褪色,却仍能感受到书写者落笔时的笃定。
笔记本里记录着三十七年来每一位主持过故事会的老师的感想,有些页面已经泛黄,有些还夹着干枯的枫叶或压平的小花。李明华翻到空白的一页,拿起笔,犹豫片刻,写下日期:2023年9月8日。
上课铃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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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年级教室坐满了孩子,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学生都聚集在这里。每周五的故事会是全校性的活动,孩子们按照年级从前往后排坐,最小的孩子坐在最前面,睁着圆圆的眼睛望向讲台。
教室后墙的黑板上,用彩色粉笔画着一幅画:一位白发老人坐在槐树下,周围围着一圈孩子,天空中有飞鸟和云朵。这是五年级学生王小雨上个学期画的,已经在那里挂了整整一个夏天。
李明华走上讲台,看着
“老师早上好!”孩子们齐声回答,声音清脆如溪水击石。
“今天,又到了我们‘傅老师故事会’的时间。”李明华说着,目光扫过教室,“我知道你们中有些同学已经听过很多次傅老师的故事,有些新同学可能是第一次听。但每一次讲述,都可能发现新的意义,就像山溪里的石头,每次流水经过,都会呈现出不同的光泽。”
他顿了顿,打开蓝色笔记本:“在开始之前,我想问问,有多少同学听说过傅老师的故事?”
几乎全部孩子都举起了手,连一年级的新生也怯生生地把手举到一半。
“那你们知道傅老师最喜欢说什么吗?”
“我知道!”坐在第一排的张小虎站起来,“傅老师说,读书不是为了考试,是为了明理!”
“傅老师说,要像竹子一样,有节气!”六年级的李思雨补充道。
“傅老师说,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盏灯,要点亮它!”又一个孩子喊道。
李明华笑了:“说得都很好。但今天,我想从一个不同的角度,讲讲傅老师的故事。这个故事,不是关于他教了什么,而是关于他如何成为了一位老师。”
孩子们安静下来,连最调皮的王小磊也坐直了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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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傅老师来到池溪村,是1978年秋天。”李明华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,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,仿佛在为讲述伴奏。
“那一年,他五十八岁,头发已经花白,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,沿着山路走了三个小时才到达这里。当时的池溪小学只有两间土坯房,窗户是用塑料布糊的,下雨天屋顶会漏水。学校唯一的老师刚刚调走,孩子们已经两个月没有课上。”
李明华走到窗边,指着外面的操场:“那时候,这里还是一片荒地,长满了杂草和灌木。傅老师来的第一天,没有急着上课,而是带着当时最大的几个学生——他们现在已经是爷爷奶奶了——一起清理操场,修补教室。”
“他为什么来我们这么偏远的村子呢?”一个三年级的孩子问。
“问得好。”李明华回到讲台前,“傅老师原本可以留在县城中学教书,那是很多人羡慕的工作。但他主动申请来到池溪,有人说是因为他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,有人说是因为他喜欢山里的清净。但很多年后,他在笔记本里写道:‘我来到池溪,是因为这里的孩子眼睛里有一种光,那种光让我想起了我的战友们。’”
“战友?”张小虎歪着头,“傅老师当过兵吗?”
李明华点点头:“是的,傅老师年轻时是一名军人,还当过团长。但那段历史,他很少提起。他总是说,过去的光荣属于过去,现在的责任是教育好下一代。”
教室里一片寂静,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。李明华翻动笔记本,继续讲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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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傅老师上的第一堂课,不是语文也不是数学。”李明华的眼神变得深远,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当年的场景,“那是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,他把所有孩子带到村口的老槐树下——就是现在操场边上那棵槐树的爷爷树,那棵老树二十年前在一次暴风雨中倒下了。”
“傅老师让每个孩子触摸槐树粗糙的树皮,感受树干里流淌的生命。他问孩子们:‘你们觉得这棵树多少岁了?’”
“孩子们有的说一百岁,有的说两百岁。傅老师摇摇头,从树洞里小心地取出一块已经碳化的木片:‘这棵槐树,至少经历了三百年风雨。它见过清朝的官差从这条路上经过,见过抗战时期的游击队在这里集结,见过新中国成立时村民们的欢庆。它不说话,但它记得一切。’”
“接着,傅老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惊讶的事。他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铁盒,打开后,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种子。有松子、橡实、桃核、杏核,每颗种子都用小纸片仔细标注着名称和采集日期。”
“‘这是生命的记忆,’傅老师说,‘每一颗种子都承载着它母树的记忆,就像我们每个人,都承载着祖先的记忆和希望。’”
“那天下午,傅老师教孩子们种下了十二棵小树苗,就在老槐树的周围。他说:‘教育就像种树,我们今天埋下的不仅是种子,是未来的一片森林。’”
李明华停顿了一下,看着窗外的槐树。如今那十二棵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,每年春天开花时,整个校园都弥漫着槐花的甜香。
“那些树,就是我们现在校园里的槐树林吗?”李思雨轻声问。
“是的,”李明华点头,“傅老师种下的不只是一片树林,更是一种信念:教育是百年树人的事业,需要有耐心和远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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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傅老师最特别的地方,是他从不把孩子们当成‘小孩子’。”李明华继续讲述,“他相信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思考能力,都能理解深刻的道理,只要用他们能懂的方式表达。”
“有一次,村里的两个孩子因为争抢一个橡皮擦打架,脸上都挂了彩。其他老师要惩罚他们,傅老师却摆摆手,把两个孩子带到操场边。”
“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,问:‘这个圈有多大?’”
“一个孩子说:‘碗口那么大。’另一个说:‘脸盆那么大。’”
“傅老师摇摇头,在圆圈外画了一个更大的圆:‘现在第一个圈看起来有多大?’”
“两个孩子愣住了。傅老师又画了第三个更大的圆,然后第四个,直到整个操场几乎被圆圈覆盖。”
“‘世界这么大,’傅老师说,‘你们却在为一个橡皮擦大小的矛盾而争斗,值得吗?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