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田果然上当。眼见“八路军主力”在赵家庄“溃败”,他大喜过望,立即命令部队全力追击,务求全歼。日军队伍被拉长,先锋部队追着二营的“尾巴”冲向了王家坳,而其指挥部和炮兵等重装备,则落在了后面。
王家坳,这个看似平静的村落,早已张开了死亡之网。一营的战士们隐蔽在精心伪装的地道、院落和青纱帐中,枪口对准了村外唯一的通路。当日军先头部队气喘吁吁地冲进村口,试图“乘胜追击”时,迎接他们的是瓢泼般的弹雨和四处开花的土地雷。与此同时,预先埋伏在侧翼的三营部队猛然杀出,切断了日军先锋与后续部队的联系。
龟田闻讯大惊,意识到中计,急忙命令后续部队加速前进,向王家坳增援。然而,他们的退路已经被活跃在外围的县大队、区小队和民兵死死缠住。地雷、冷枪、破路,各种手段层出不穷,让日军增援部队举步维艰。
而就在龟田焦头烂额之际,已经转移到安全地带的二营,经过短暂休整和补充,会同独立团直属特务连,如同一把尖刀,直插龟田的指挥部和炮兵阵地所在地。
“轰!轰!轰!”小王坡方向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,那是敌军的炮兵阵地遭到了毁灭性打击。龟田的指挥系统瞬间陷入混乱。
此时,王家坳内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。被围的日军先锋部队困兽犹斗,试图依托占领的几处院落负隅顽抗。但我军充分利用地道优势,神出鬼没,时而从地下钻出出现在敌人背后,时而从房顶、墙头投下手榴弹。民兵们更是大显神威,他们熟悉村内每一寸土地,用土制炸药包、燃烧瓶给予敌人重大杀伤。
战斗持续到黄昏。日军先锋部队被全歼于王家坳。龟田率领残部,在丢掉了大部分重装备和伤员后,才在外围部队的拼死接应下,狼狈不堪地突出了重围,仓皇逃回县城。
是役,我独立团及地方武装,以伤亡两百余人的代价,取得了毙伤俘日伪军近五百人,缴获步枪三百余支、轻重机枪十余挺、迫击炮四门以及大量弹药物资的辉煌胜利。
夜色降临,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。战士们和民兵们正在紧张地打扫战场,收缴战利品,救护伤员。群众们也从地道和隐蔽点返回家园,虽然看到被战火破坏的房屋难免心痛,但脸上更多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对子弟兵的感激。
团部移回了赵家庄一处相对完好的院落。傅政委立刻投入到繁重的善后工作中,安抚群众,统计损失,表彰英模。我和傅团长则开始汇总战果,清点缴获。
当最终的战果统计摆在桌上时,傅水恒团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眼中难掩兴奋之色。他看向我和刚走进来的傅政委,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只有我们三人能懂的意味说道:“这一仗,‘瓮’做得结实,‘鳖’捉得痛快!收获……远超预期。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除了眼前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和物资,那一仗之后,他脑海中那只有我们知晓的“系统”,定然给出了丰厚的“积分”奖励。这些积分,意味着我们可以兑换更关键的技术资料——或许是更先进的火药配方,或许是急需的医疗药品生产技术,或许是下一步组建炮兵、甚至发展简易火箭筒(“喀秋莎”的简易思路已在他脑海中有了雏形)所必需的核心参数。这是我们独立团未来能否实现跨越式发展,真正对日军形成“技术优势”的根基。
“是啊,收获颇丰。”傅政委意味深长地接话,他虽不知系统具体如何运作,但深知傅水恒的特殊性以及每次大胜后带来的“红利”,“不过,老傅,参谋长,仗越打越大,咱们的队伍也越来越壮大,来自各方的目光也会越来越多。这些‘收获’,尤其是那些超出常人理解的‘收获’,必须消化好,用好,不能露出任何马脚。”
“政委说得对。”我郑重地点点头,“所有技术改进、装备来源,必须要有合情合理、经得起推敲的‘出处’,比如‘兵工厂技术革新’、‘战场缴获研究’、‘爱国技术人员秘密支援’等等。这是我们三人必须共同守住的底线。”
傅水恒团长收敛了笑容,肃然道:“明白。没有你们二位,没有广大官兵和人民群众,光靠我一个人,什么系统都是空中楼阁。未来的路还长,下一阶段,我们要考虑如何将这些‘收获’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,尤其是……攻心为上。”
他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正在帮助群众修复房屋的战士们,以及那些围着战士们送水送饭的乡亲们,缓缓说道:“龟田这次惨败,日军内部必然震动。军事打击固然重要,但瓦解敌人的斗志,争取中间力量,甚至……唤醒部分被蒙蔽的日军士兵的良知,或许能起到枪炮达不到的效果。下一仗,我们要在敌人心里,也埋下一颗钉子。”
我和傅政委相视一笑。军事、政治、技术,三位一体,密不可分。眼前的胜利是“瓮中捉鳖”的战术成功,而傅团长话语中透露的,则是“攻心为上”的战略前瞻。我们这支在战火中不断成长壮大的队伍,正因为有这种默契与远见,才能在强敌环伺的华北平原上,扎下深根,开枝散叶,最终迎来黎明的曙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