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承昂凑过去细看，又打开装测距仪零件的木盒，对比道：“你记的这些数据太有用了！你看这波斯零件的齿轮间距，要是能跟嘉靖二式的枪管适配，说不定能提升射程。”
陆砚昭坐在对面，听着两个少年的讨论，眼中闪过笑意：“承熠，你记的记录不仅要给军工总院，还要抄一份给工部的军械处，他们最近也在研究怎么优化步枪性能，你的实战数据对他们来说是宝贝。”
张居正这时展开北疆地图，手指在云台山与京城间的铁路线上划动：“火车明天午时就能到京城，现在离七月初一还有五天。按魏无羡的消息，赵立峰他们已在云台山公路设伏，李芳的人手里顶多是短管燧发枪，肯定扛不住嘉靖一式的火力；就怕他真的动用蒸汽火车，咱们在京城的人还没摸清他的运输时间。”
陆承轩放下保养手册，接口道：“张大人，我们在火车经停的站点，可以留意有没有挂着‘宝源坊’标记的车厢。之前在北疆见过他们用短管燧发枪押运，若火车车厢有同样标记，说不定就是运军械的 —— 他们不敢私藏手枪，不用怕近距离冲突。”
张居正点头赞许：“承轩说得有道理，等会儿火车到第一个停靠站‘清风站’，你们三人假装下车买水，趁机观察其他车厢的标记，注意别暴露身份。”
辰时许，火车停靠清风站。陆承轩带着两个弟弟走下车，站台上人来人往，大多是商贩和赶路的百姓，偶尔能看到几个腰间别着短管燧发枪的私兵 —— 那是附近商户雇来的护卫，按制只能用这类民间武器。三人假装看摊位上的水果，目光却快速扫过相邻的几节车厢 —— 大多是运货的闷罐车，只有一节车厢的门帘缝隙里，隐约能看到 “宝源坊” 的红色刻痕，车厢旁站着两个面色冷峻的汉子，腰间别着短管燧发枪，果然没敢私藏手枪。
“哥，你看那节车厢！” 陆承熠压低声音，手指悄悄指向那节闷罐车，同时摸了摸肩头的嘉靖二式 —— 他想起这枪连续射击的优势，若真有冲突，能快速压制对方的燧发枪。陆承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果然见那节车厢的门把手处刻着熟悉的纹路，连忙拉着弟弟们转身，假装买了三瓶水，快步回到火车上。
一进车厢，陆承轩就对陆砚昭与张居正汇报：“清风站有一节宝源坊标记的闷罐车，旁边的护卫只带了短管燧发枪，没敢带手枪，看样子是在押运城械。”
陆砚昭眼神一沉：“看来李芳也怕私藏手枪被查，只能用燧发枪押运。承熠，你记的嘉靖二式对付燧发枪的优势，回头也跟军校的教谕说说，让他们多教些速射战术。”
张居正则从怀中掏出纸笔，快速记下 “清风站、宝源坊车厢、燧发枪护卫” 几个字：“到了京城，我会把这事一并奏明陛下，让锦衣卫去查这节车厢的最终目的地 —— 他们手里没有手枪，查起来容易些。”
火车继续前行，沿途又经停了两个站点，陆承昂发现其中一个站点的煤堆旁，有几个蒙面人在偷偷观察火车，腰间同样别着短管燧发枪。“二叔，那些人肯定是李芳的眼线，手里只有燧发枪，不用怕。” 陆承昂压低声音，手指悄悄按在腰间的 1911 式手枪上 ——12 发弹夹的容量让他很有底气。
陆砚昭却摆了摆手：“别惊动他们，藏锋队的人就在隔壁车厢，他们带的嘉靖一式能轻松压制燧发枪。” 果然，没过多久，那几个蒙面人就被两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汉子引走，正是枭龙卫藏锋队特勤组的人，手里虽没露枪，却透着军方特有的沉稳气场。
夜色渐渐笼罩下来，蒸汽火车在铁轨上平稳行驶，车厢内的烛火摇曳，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。陆承熠仍在整理嘉靖二式的使用记录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；陆承昂则借着烛光，仔细研究波斯测距仪的零件，试图找出与大明军械的适配之处；陆砚昭与张居正凑在地图旁，低声讨论着抵达京城后的部署，偶尔抬头望向窗外，铁轨旁的灯火如同流动的星河，预示着京城已越来越近，而那场围绕着谋逆与守护的较量，也即将在大明的心脏地带，拉开新的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