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时?京城大明军校(当日)
陆崇渊站在格物堂前,看着学员们进行火炮测算演练。一名学员手持望远镜观测远处靶标,另一名学员用黄铜算盘算量:“报告老国公,靶心距离一百八十步,风向偏西,火炮仰角需调至三十五度,火药用量三两五钱!” 炮手调整参数,点火后炮弹精准命中靶心。
周夫子递上课程反馈册:“老国公,增设的‘外语课’很受欢迎,已有五十名学员能简单用西班牙语交流。下月欧洲使团回访,他们便可担任译官。” 陆崇渊点头,目光望向南方 —— 那里是泉州港的方向,使团的战船此刻应已驶过台湾海峡。
“告诉学员们,学好外语不是为了效仿西洋,而是为了让西洋知晓大明的强大。” 陆崇渊语气坚定,“等陆砚昭带回新技术,我们要造出比西洋更先进的火炮与战船,让大明的威名传遍四海。”
酉时?南洋海域(三日后)
“定远号” 的甲板上,陆砚昭正与沈锋查看海图。海图上标注着佛郎机残余势力的活动禁区,十艘护航战船呈 “雁形阵” 排列,警惕地巡视着海面。“统领,前方发现三艘不明船只!” 了望哨高声喊道。
沈锋拿起望远镜,仔细观察:“是葡萄牙商船,挂着结盟标识!” 三艘商船缓缓靠近,船长递上安东尼奥的书信:“陆国公,西班牙国王已得知使团来意,特派舰队在直布罗陀海峡接应。另外,佛郎机残余势力已被西班牙舰队击溃,南洋航线彻底安全!”
陆砚昭松了口气,心中涌起暖意。他走到船舷边,望着湛蓝的海水,仿佛已看到欧洲的港口与美洲的作物。身旁的工匠举起刚打磨好的望远镜:“国公,这望远镜能看清二十里外的船只,有了它,再无海盗能偷袭!”
七日后的戌时?陆府书房
京城已入深冬,庭院里的银杏叶落尽,月光洒在光秃秃的枝桠上,泛起清冷的光泽。沈知薇披着素色披风,正趴在书桌前整理书信,桌上摊开的辽东地图上,密密麻麻标注着新的记号 ——“助明军开始协同巡逻”“育苗棚完工”“冬衣分发完毕”。
春桃端着温热的银耳羹走进来,轻声道:“夫人,泉州商队刚送来密信,说使团已过马六甲海峡,沈统领派人传来口信,一切平安,预计下月中旬能抵达西班牙港口。” 沈知薇连忙接过密信,指尖划过 “马六甲海峡” 字样,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。
“太好了,这下能睡个安稳觉了。” 她笑着舀了一勺银耳羹,又拿起另一封书信,“周大人也回信了,说助明军跟着边军巡逻了三日,查获了两批走私的劣质火铳,觉昌安大人还夸军校教官教的‘盘查话术’好用呢。”
春桃笑着补充:“老夫人今日去军校,说学员们的外语课又进了一步,已经能和欧洲来的玻璃工匠简单对话了。老国公还说,等陆国公带回美洲种子,就让学员们学‘新作物测算’,算清楚一亩地能种多少番薯。”
沈知薇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的紫禁城灯火,那里仍是亮堂堂的 —— 朱厚照定还在与杨廷和商议军改推广,毕竟明年正月的全国整编已近在眼前。她又想起泉州港,此刻造船厂的工匠们定还在赶造新战船,要赶在使团回来前再添五艘 “镇海号”。
“等使团回来,带回新作物与新技术,辽东的军屯能再扩千亩,泉州的战船能再添十艘。” 沈知薇轻声呢喃,指尖划过窗棂,“到时候承煜能学新算学,明玥能穿新布料,朱载霖也该会爬了,这日子定会越来越好。”
窗外的风裹挟着寒意掠过,却吹不散屋内的暖意。桌上的琉璃灯摇曳,映照着地图上 “大明” 二字,也映照着沈知薇眼中的憧憬。她知道,远帆虽未归,但四方的安稳已给出最好的答案 —— 这盛世,正如远航的战船一般,正朝着更光明的方向前行。
夜色渐深,陆府的灯火与京城的万家灯火融为一体。沈知薇将密信仔细收好,放进刻着 “盼归” 二字的木盒里。等明年春天,盒中定会装满来自欧洲的捷报,而庭院里,也将种下带着远方气息的新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