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器点验刚结束,校场上的队伍便迅速重组 —— 两千名枭龙卫护驾营士兵结成圆形防御阵,阵内摆放着模拟御驾的黄色营帐,营帐周围架起三层轻便铁盾;五千名前营铳手在外围列成三排,形成梯次射击阵型;中营的十门神威炮则部署在营帐两侧的高地上,炮口对准校场入口,随时准备拦截 “来犯之敌”。
“王指挥使,护驾演练可以开始了。” 陆砚昭对刚抵达的王勇道。王勇身后跟着两百名锦衣卫精锐,他们身着玄色劲装,腰佩绣春刀,背上还背着短铳,腰间挂着烟雾信号弹 —— 这是陆砚昭特意让工坊为他们打造的,遇袭时可用来传递信号。
“好!” 王勇点头,对身旁的锦衣卫千户道,“按预定方案,你带一百人扮演‘瓦剌骑兵’,从校场两侧突袭,务必模拟出真实的战场环境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 千户领命,带着一百名锦衣卫翻身上马,换上瓦剌样式的皮甲,手持弯刀,朝着校场两侧疾驰而去。
“演练开始!” 陆砚昭一声令下,校场上顿时响起震天的呐喊声。“瓦剌骑兵” 从两侧冲来,马蹄扬起漫天尘土,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。“第一排铳手,射击!” 护驾营统领高声下令,前排铳手扣动扳机,密集的弹雨朝着 “骑兵” 射去,几名 “骑兵” 应声落马 —— 他们身上穿着特制的护具,倒地后立刻起身退到一旁。
“第二排射击!”“第三排射击!” 梯次射击轮番进行,“瓦剌骑兵” 的冲锋势头被暂时压制。就在这时,十名 “骑兵” 绕到侧面,试图突破盾阵。“神威炮,点火!” 高台上的炮长一声令下,两门神威炮同时开火,炮弹落在 “骑兵” 前方,炸开的泥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“锦衣卫出击!” 王勇下令,两百名锦衣卫精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,与 “瓦剌骑兵” 展开近身厮杀。绣春刀与弯刀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,不到一刻钟,“瓦剌骑兵” 便全部被 “歼灭”。
“演练结束!” 陆砚昭走上前,指着盾阵的一处缺口道,“这里的防御稍弱,若遇真正突袭,很容易被突破 —— 护驾营要在缺口处增设五十名刀盾手,与铳手协同防御;另外,神威炮的装填速度还需加快,刚才那轮射击间隔太长,实战中很可能给敌人可乘之机。”
护驾营统领与炮长连忙躬身应下,当场修改防御方案。王勇看着演练场景,赞许道:“定远公的部署果然周密,有护驾营与锦衣卫协同,圣驾安全定能万无一失。”
午时?中军帐内的暗流
演练结束后,陆砚昭刚回到中军帐,负责情报的参军便匆匆送来一封密信,信封上印着锦衣卫的火漆印。“公爷,这是江南锦衣卫千户所刚送来的急报,说是事关宁王。”
陆砚昭心中一凛,立刻拆开密信 —— 信中说,九江水匪首领被擒后,经锦衣卫审讯,供出宁王朱宸濠不仅资助他们劫掠商船,还让他们打造了二十艘可搭载百人的战船,停泊在九江港;更令人震惊的是,宁王暗中派人与瓦剌也先的使者接触,承诺若也先能在应州拖住大明主力,他便在江南起兵,直取南京。
“好一个朱宸濠,竟想里应外合!” 陆砚昭将密信拍在案上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恰在此时,王勇推门而入,显然也收到了消息。
“定远公,宁王勾结瓦剌之事,你怎么看?” 王勇神色凝重,“若他真在江南起兵,不仅会分散朝廷兵力,还可能动摇民心,影响应州战局。”
陆砚昭思索片刻,道:“眼下亲征在即,不能分兵南下,只能先加强监视与防备。你立刻命江西锦衣卫千户所,派人密切关注九江港的战船动向,若宁王敢调动战船,即刻焚毁;再让江南锦衣卫暗中控制南昌的粮库,断了他的粮草供应;另外,派快马将密信送回京城,奏请太子下旨,命南直隶巡抚加强防务,防止宁王异动。”
“我这就去安排!” 王勇转身离去,帐内只剩下陆砚昭与刚端着参汤进来的春桃。
“老爷,您别太操劳了,喝碗参汤歇歇吧。” 春桃将参汤放在案上,看着陆砚昭紧锁的眉头,轻声道,“宁王虽有野心,但他的举动已被锦衣卫察觉,想来掀不起太大风浪,您还是先顾好亲征的事。”
陆砚昭接过参汤,喝了一口,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四肢。他握住春桃的手,温声道:“我知道,只是此事关乎大明安危,不能不谨慎。明日我就要启程了,营里的事全靠你打理 —— 后营将士要按时训练,演武学堂的课程不能中断,后勤部的火器生产也要盯紧,不能因为我出征就松懈。”
“老爷放心,我都记下了。” 春桃点头,从怀中取出一个平安符,塞进陆砚昭手中,“这是我昨日去大报恩寺求的平安符,您带在身上,保佑您平安归来。”
陆砚昭握紧平安符,心中一阵温暖:“好,我带着它,定平安回来见你。”
未时?最后的筹备与嘱托
午后的阳光透过帐帘,洒在案上的应州地形图上。陆砚昭正与五营营将敲定最后的行军路线 —— 从京城出发,经居庸关、宣化府,直奔应州,全程八百余里,若日夜兼程,五日可到。
“李颖,你率前营为先锋,每日提前两个时辰出发,探查沿途路况与水源,若遇可疑人员,立刻拿下审讯;周正,你带中营护送粮草与火器,务必与前营保持十里距离,确保补给不中断;左营、右营随我护驾,居中而行;后营留守京城,由副营将统领,协助春桃打理营务。” 陆砚昭指着地图,逐一安排任务。
“末将领命!” 五营营将齐声应下,各自离去准备。陆砚昭又让人请来演武学堂的五位教官,他们是从边军抽调的老将,精通战场战术。“此次亲征,我选了五十名演武学堂的学员随行,就交给你们带领。” 陆砚昭道,“让他们在战场上多看、多学,记录火器的实战效果与瓦剌骑兵的战术特点,回来后整理成教材,供学堂使用。”
“请公爷放心!我们定不负所托!” 教官们躬身应下。
傍晚时分,陆砚昭回到内院,春桃已将他的行囊收拾妥当 —— 里面有换洗衣物、伤药、干粮,还有那本《孙子兵法》与演武学堂编印的《火器战术详解》。“我让人给您的马备了最好的草料,马车里还放了棉被与暖炉,边境夜里冷,您要是觉得累,就到马车里歇歇。” 春桃一边说,一边帮他整理披风。
陆砚昭点头,突然想起一事:“对了,明日送行时,你别来德胜门 —— 战场凶险,我不想看到你担忧的样子,等我凯旋,自会回来找你。”
春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,却还是强笑着点头:“好,我听老爷的。我就在营里等着,等您带着捷报回来。”
次日清晨?德胜门送行
天还未亮,德胜门外已挤满了人。内阁大臣、六部官员身着朝服,站在城门左侧;城中百姓则围在道路两旁,手中拿着灯笼与锦旗,脸上满是期盼与担忧。枭龙卫两万将士列阵两侧,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十门神威炮与五百具 “一窝蜂” 火箭发射架排列在队伍前方,气势恢宏。
辰时三刻,远处传来一阵銮驾声 —— 朱厚照身着金色铠甲,骑在一匹纯白的汗血宝马上,身后跟着太子朱载基与一众宗室、太监。他勒住马缰,目光扫过人群,高声道:“诸位卿家,诸位百姓!瓦剌也先狼子野心,屡次犯我边疆,杀我同胞,抢我粮草,朕忍无可忍!今日御驾亲征,定要将其击溃,还大明边疆一个太平!待朕凯旋,定与百姓同庆丰收!”
“陛下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 欢呼声震耳欲聋,百姓们挥舞着锦旗,泪水与笑容交织在一起。内阁首辅杨廷和上前一步,捧着一杯酒:“陛下,臣代表内阁,敬陛下一杯!愿陛下旗开得胜,早日凯旋!”
朱厚照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,将酒杯掷在地上:“启程!”
陆砚昭抽出绣春刀,刀尖直指北方,高声下令:“全军听令,出发!”
号角声响起,队伍缓缓移动。前营将士率先出发,马蹄踏过石板路,发出 “嗒嗒” 的声响;随后是中营的粮草与火器运输队,车轮滚动,尘土飞扬;朱厚照的銮驾居中而行,两侧是护驾营与锦衣卫精锐;左营、右营紧随其后,形成严密的护卫阵型。
队伍行至城郊,一名斥候从前方疾驰而来,翻身下马,跪在地上,声音带着急切:“启禀公爷、陛下!大同总兵急报,也先已率两万骑兵包围应州,日夜攻城,边军伤亡惨重,请求朝廷援军速至!”
朱厚照脸色一沉:“陆爱卿,传令下去,全军加速行军,日夜兼程,务必在五日内抵达应州!”
“遵旨!” 陆砚昭高声应下,对身旁的李颖道,“让前营再加快速度,遇驿站换马不换人,务必在明日午时抵达宣化府,为大军开辟通道!”
“得令!” 李颖策马离去,前营将士立刻加速,如一阵风般朝着北方疾驰而去。
銮驾旁,朱厚照看着疾驰的队伍,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坚定。他拔出腰间的佩剑,指向应州方向:“也先,朕来了!今日,定要让你为侵略大明付出代价!”
队伍一路向北,穿过居庸关,沿着官道疾驰。沿途百姓自发在路边摆放饮水与干粮,为将士们送行;驿站的驿卒早已备好替换的马匹,确保队伍不停歇。陆砚昭骑在马上,手中握着春桃送的平安符,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—— 应州的战火已燃,他必须尽快赶到,与陆砚青汇合,击退也先,守护大明的山河。
而此时的应州城内,陆砚青正站在城头,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瓦剌骑兵,脸上满是凝重。他身旁的大同总兵道:“总兵官,咱们的粮草只够支撑三日了,若援军再不到,怕是……”
陆砚青打断他:“放心,昭弟定会带着援军赶来!咱们再守三日,三日之内,援军必到!”
城头上的士兵们听到这话,眼中重新燃起希望,握紧手中的武器,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攻城。应州城外,也先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池,脸上满是不耐烦:“加大攻势!明日之内,必须拿下应州!”
号角声再次响起,瓦剌骑兵如潮水般冲向城墙,一场惨烈的攻防战,再次拉开序幕。而远方,大明的援军正疾驰而来,一场决定边疆命运的大战,即将迎来最后的对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