针对晶界处的碳化物和磷硫杂质: 磁力锤变得小而密集,如同疾风骤雨,进行着“点穴”式的打击,将这些削弱金属韧性的“害群之马”从晶格间驱逐、粉碎!
针对整体结构: 磁力场时而如滔滔巨浪,对整个铁块进行均匀的“碾压”,促进晶粒细化;时而如灵巧的手指,对其进行“折叠”和“揉捏”,虽然无形,却仿佛在重复着千锤百炼的折叠锻打工艺,使材质更加均匀致密!
林凡额头青筋凸起,汗如雨下。这种微观层面的精准操控,对精神力的消耗远超之前任何一次!他必须时刻维持着对铁块内部结构的极致感知,并同步控制磁力进行最恰当的“手术”,不能有丝毫差错。力度轻了,杂质不去;力度重了,可能直接将热态的铁块震裂!
他的身体微微颤抖,但眼神却锐利如鹰,紧紧“锁定”着那块在石板上不断发出嗡鸣、表面颜色微微起伏变化的铁块。
第三步,延展与塑形。
在持续的内部锻打下,铁块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。体积微微缩小,变得更加致密。表面的蜂窝状孔洞在高温和压力下逐渐弥合,一些被挤压到表面的杂质变成黑灰色的碎屑,从铁块上剥落。
林凡开始加入新的意念:延展。磁力场不再仅仅是冲击,更带上了拉伸的力量,引导着铁块内的晶粒沿着一个主要方向流动、拉长。铁块开始慢慢变形,从一块不规则的海绵状物,向着一个更加密实、具有一定形状的坯料转变。
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。当林凡感到精神力即将枯竭,眼前阵阵发黑时,他终于缓缓撤去了磁力场。
噗通一声,林凡几乎脱力坐倒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近乎虚脱。但他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石板上那块铁坯。
颜色已从橙红变为暗红。体积明显缩小了约三分之一,表面不再是令人沮丧的蜂窝状,而是变得相对致密平滑,虽然仍有一些锻打的痕迹和少量无法完全排出的细微杂质点,但整体质感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!它不再松散,而是散发出一种沉甸甸的、属于金属的坚实感!
成功了!磁力场锻打,可行!
休息良久,恢复些许力气后,林凡重新生起一小堆火,将铁坯再次加热到合适的温度(橘红色),然后进行了最后一次简单的整体塑形,用石锤(实体)将其大致敲打成一块厚薄相对均匀的长条形钢坯。随后,迅速浸入清水中淬火!
“嗤——!”
白汽弥漫,钢坯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致密的、蓝黑色的氧化薄膜(四氧化三铁)。
待钢坯完全冷却,林凡将其捞出,用石头磨去表面氧化皮。顿时,一抹不同于之前海绵铁暗淡、也不同于普通熟铁过于银白的、内敛而深邃的灰黑色光泽显露出来!材质细密,敲击之声清脆悠长!
这就是块炼钢!虽然还远未达到现代工艺的水平,但其纯度、密度、韧性,都已远超最初的海绵铁,是真正可以用来锻造利器的材料!
林凡抚摸着这块浸润了他心血与精神力的钢坯,感受着其中蕴含的、仿佛经过涅盘重生般的坚韧力量,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和疲惫的笑容。
百炼成钢,他以磁为锤,走出了属于自己的、独一无二的锻造之路!
这块钢,将与他一同,经历最后的洗礼,化作斩断迷雾、劈波斩浪的锋芒!锻造剑身,已万事俱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