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一段日子,萧逸才因为对宁遥还是惧怕偏多,知道陆雪琪经常出门引起宁遥不满,这几个月也几乎不将出远门的事务派给陆雪琪,二人又琴瑟和鸣,每日论道,青云唯一的新消息便是,田灵儿怀孕了。
竹影婆娑,月色如水,悄然间,宁遥与陆雪琪成婚已满一年。
不羡仙内,红烛早已换作寻常灯盏,却依旧温暖。陆雪琪刚沐浴完毕,身着寝衣,坐在妆台前,任由宁遥如往常一般,为她梳理那一头流泻的青丝。
镜中,映出宁遥专注而温柔的面庞,也映出陆雪琪微蹙的眉宇。近来,这般情状已非首次。
宁遥手下未停,目光却透过铜镜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异样,这个状态...好好像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,他终于还是没忍住,柔声问道:“雪琪,这最近几个月,为何总是心神不宁?尤其这两个月,我常发现你皱着眉。是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陆雪琪轻轻垂眸,长睫在如玉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,沉默片刻,才轻声道:“阿遥,我们成亲,已一年了。”
“嗯,三百六十五日,一日不多,一日不少。”宁遥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,“能与你这般朝夕相对,便是万年孤寂,也终究是值得。”
然而,陆雪琪并未展颜,她抬眸,望向镜中的他,那双清冷的紫眸中带着罕见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:“可是……为何,张师弟和灵儿师妹,比我们成亲晚,都已经有孕了,我们这几个月…几乎夜夜在一起,我的身体亦无不适。为何……腹中始终没有动静?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,带着女子难以启齿的羞涩与失落。强大如她,在此事上,亦感到了无能为力。
宁遥梳头的动作蓦然停下。
他放下玉梳,双手轻轻按在她单薄的肩上,俯身将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清冽发香的头顶,透过镜子,深深望入她带着疑问的眼眸。
他叹了口气,语气充满了歉意与疼惜:“是我的错,早该与你细说此事,平白让你忧心了这么久。”
他绕至她身前,蹲在她的身旁,与她平视,双手紧紧握住她微凉的玉手,眼神认真郑重:“并非你我身体有恙,根源在于你我如今的修为境界。”
“雪琪,你我都已超越太清,踏入新的境界,根据道经所言,这大概便是处于修真的炼虚合道之境。此境修士,自身便是一座圆满无瑕、自成天地的小世界。我们的精气神,乃至每一缕离体的本源力量,都会被身体本能地‘返本归元’,重新吸纳,以此维持道体的不朽与完美循环。”
他目光温柔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,带着一丝无奈:“在这种极致的‘圆满’状态下,来自我的元阳与你的元阴,根本无法在外界结合、孕育灵胎。它们会在成形的刹那,便被我们各自强大的本源之力牵引、炼化,重归己身。这并非缺陷,而是生命层次跃迁后的自然法则。”
陆雪琪眼中恍然,疑惑渐散,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怅惘:“所以……我们注定无法拥有子嗣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