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用理她,她就是一小孩儿,没什么心眼儿,喜怒都写在脸上,过两天就没新鲜劲儿了。”彭蓬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我苦笑着,吸了一口烟,心想你妹妹可挺有心眼儿的。
囡囡忽然说:“风哥,你猜我们的民宿叫什么名字?”
“叫什么名字?我哪儿知道呀。”
“你往‘晓风残月’上想,跟这个名字有关。”囡囡的嘴角上扬,看来她对民宿的名字很满意。
“‘晓风残月’?”我思考着,实际上毫无头绪,“什么能跟‘晓风残月’呢?‘月’字吗?‘月上柳梢头’?”
“有一个字对了。”
“月什么呢?”
“你别可着‘月’猜呀?”彭蓬也笑着,“想想中间那个字。”
“中间的字?‘柳’吗?”我见他俩同时点了点头,依然猜不到,“‘柳’什么?‘残花败柳’?”
“啧!”他俩同时表现出嫌弃的表情,“没文化真可怕!”
“我没文化,你们俩就别耍着我玩儿了。”我自嘲地说。
“有句词没听说过吗?‘今宵酒醒何处?杨柳岸,晓风残月’。”囡囡说。
彭蓬解释道:“之前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儿,也没想到会放弃‘晓风残月’,而且民宿那边挨着一条小溪,边上种了些杨树和柳树,所以我们俩一合计,用‘杨柳岸’来命名,最合适不过了。”
“这个名字真是绝了,”我鼓掌道,“就算‘晓风残月’最后兑出去了也无所谓,以后你们可以再搞一家新的‘晓风残月’嘛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所以就算‘晓风残月’不属于我们了,以后我们还是有机会再开一家‘晓风残月’的。”
正说着,麦脉在外面踢着门,大声招呼囡囡的名字,让我们去给她开门。我离门最近,站了起来给她打开了门,从她的手里接过塑料袋,里面有五六瓶饮料和水,颇有些沉。
麦脉一屁股坐在了我刚才坐的椅子上,拿过一瓶矿泉水,让我帮她打开。我无奈地接了过来,打开后还给了她。她猛地灌了一口,不慎被呛到了,囡囡把抽纸包扔给了我,我抽出两张纸,递给了麦脉:“慢点喝,又没人跟你抢。”
麦脉擦着嘴说:“你就一句关心的话都不会说,一张嘴就批评我。”
“你别你哥告我黑状啊,我可从来没批评过你。”我反驳道。
麦脉对着彭蓬撒起娇来:“哥,你管管他吧,他总是以大欺小,每次见到我之后都要数落我一顿。”
彭蓬笑着帮麦脉撑腰:“路晓风,别老欺负我妹妹,要不然以后就不让她见你了。”
“说话算数?”
麦脉不干了:“那不行,还是让他接着欺负我吧。”
我们又互相调侃了几句,喝了些水。囡囡拿着那张照片站了起来,又认真地看了看,将它一分为二,二分为四,四分为八,八分为十六,然后就分不动了。她走到窗边,打开窗户,随手一扬,照片的碎片在阳光下化作一片片飞舞的蝴蝶,很快就飘散不见了。
囡囡走回屋子中间,看了看已经打包好的箱子,又环顾了一下屋里,说:“咱们走吧,我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