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是不是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都已经成形了?”三个人一阵沉默后,我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姐夫。
“之前的b超就已经能看出来形状了……唉,当着晓露可千万不能问这种问题啊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我悲伤地说。
李讴歌问:“路晓露什么时候去做检查?”
姐夫说:“约的下周二,结果得一个礼拜之后才能出,不过之后做引产不用等出结果,做完绒穿之后,就能住院,我们俩去查基因的时间不是那么紧张,引产前后都可以。”
李讴歌说:“唉,这是自然选择的事情,虽然现在医疗水平高了,但是强保的话,不见得是好事,还是顺其自然吧……你们有事儿说话啊,我随叫随到。”
姐夫说:“先谢谢兄弟了,不过你应该帮不上什么。”
我问:“姐夫,你跟我大爷大妈说了吗?”
姐夫说:“他们不放心,四个老人一起跟着来的。”
我又叹了口气,说:“刚才李讴歌说得对,这是自然选择,如果真的留下了这个孩子,对你们俩的一辈子也没准儿是个考验……咱们一切都听医生的话吧……对了,路晓露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呀?”
“还能怎么样啊,那天你倒是把她哄着吃了饭,然后也不那么蔫儿了,对我们也会笑着宽慰自己了,可是我心里清楚啊,她那只是强颜欢笑……今天从医院出来之后,没等我说宽心的话呢,她先劝上我了,让我别着急……我他妈当时差点儿哭出来。”
李讴歌说:“没事儿的,下一个会更好的……你带我向路晓露说一声,等她出了院,我们去看她,让她安心养好身体,别的什么也别操心,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比什么都强。”
姐夫再次道了谢,说自己要去陪陪路晓露了,就先不聊了。挂了电话之后,我和李讴歌又点上了一支烟,依然没有动,站在天桥的中央看着啊之类的空泛的话,我重重地吸着烟,随口搪塞地答应着。
“当年第一次看到路晓露的时候,她还没和大周在一起呢,可是我们宿舍的人都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儿,因为大周总是捏路晓露的脸,他说他们俩是发小儿,总是这样……你说,俩人要是没点什么,怎么可能这么亲密呀……嘿,谁成想后来大周和路晓露的一个同学好上了——你应该见过路晓露的那个同学,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最能咋呼的那个——当时我们还为路晓露感到惋惜呢,不过好在最后大周还是选择和路晓露在一起了,他们俩在一起虽然没什么坎坷吧,但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,不过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。”李讴歌回忆着大学时期的姐夫和路晓露。
“我觉得老天爷就是他妈红眼病,觉得他们是青梅竹马,现在日子过得好了,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子。”我说。
“你这话让我怎么有点肝儿颤呀,我和我媳妇儿也是发小儿,小日子过的也还不错,以后老天爷会不会也给我们来点歪的斜的?”李讴歌做出一副既担忧又不太相信的表情。
“没有把雷往自己身上招的啊,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,说,“以后你们都会好好的。”
“你也会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