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万剑一的情报。”影歌低声对身边的士兵道,“他们说雷梦杀最爱走这条小路。”原来刘彻的情报组织早把杨滔军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,雷梦杀的行踪刚确定,司马懿就调了影歌的伏兵过来。
日头爬到头顶时,涪城下的喊杀声渐渐低了。夏育碧的枪阵退到了一箭之外,沙图斑的矛营折了近半,莫穹顶的重甲骑兵被扬业和陈庆之联手逼回了本阵。韩信在中军帐里听着各营的损报,指节捏得发白。王诩把沙盘上代表攻城部队的旗子拔下来一半,沉声道:“撤吧。等他们援军和守城军的粮草耗得差不多了,再找机会。”
涪城楼上,卫青看着敌兵退去的方向,长长舒了口气。田单递给他一块干粮:“赵匡胤派人来说,他在城西留了五千兵守粮道,陈庆之把潘巭的骑兵调去了北门,咱们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。”卫青咬了口干粮,看向城下——霍去病正和六耳猕猴比试着枪法,潘善晏在帮扬七郎包扎伤口,涂山蓉蓉和法正站在吊桥上核对军情,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像给这刚经历过血战的城池镀上了层暖色。
“告诉伙房,今晚杀两头牛。”卫青笑着说,“给赵帅和陈帅的人也送些过去——明天,该轮到咱们出城巡营了。”田单应着声下去,城楼上传来士兵们的欢呼,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鸽子。那些鸽子振翅飞向远方,翅膀上的阳光,比韩信帐里的烛火要亮得多。
暮色漫进涪城时,城楼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水冲净,只在砖缝里留下暗红的痕迹。卫青刚和赵匡胤、陈庆之在城中心的驿站议完事,手里还攥着张新画的布防图——图上用朱砂圈出了三个联营的位置:赵匡胤的人马扎在城西涪水畔,借着水路能快速运粮;陈庆之的营寨卡在南门要道,正对着韩信中军的方向;刘彻军的主力则守在城内,四个城门各留了两万精兵,由霍去病、马超等人轮值巡防。
“韩信今晚未必会安分。”赵匡胤把茶杯往桌上一放,茶沫溅出些在袖口,“王诩那老狐狸,最擅长趁夜劫营。”陈庆之正用炭笔在图上补画壕沟:“我让潘巭带闪电追凰马营守在联营外围,那马能闻出三里外的生人味。要是有异动,他的八卦阴阳斧先劈过去再说。”
卫青指尖点在城东的山林:“那边最容易藏人。我让冉闵带三千刀斧手去了,把林子里的矮树都砍了,留着光溜溜的空地,就算有伏兵也藏不住。”他刚说完,驿站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,是涂山蓉蓉带着斥候回来了。她手里的竹筒里插着几支箭,箭杆上刻着“韩”字:“这是在城西发现的,箭头淬了麻药——韩信果然在试探咱们的布防。”
陈庆之拿起一支箭,放在灯下看了看:“是夏育碧的手法,他的人惯用这种短箭。”赵匡胤忽然笑了:“正好,六耳猕猴说他今晚想活动活动。让他带五百轻骑去涪水上游转转,要是撞见放冷箭的,直接把人掀进水里喂鱼。”
夜色渐深时,涪水畔的联营里亮起了火把。潘巭坐在马鞍上打盹,闪电追凰马忽然打了个响鼻,前蹄在地上刨了刨。他猛地睁眼,看见对岸的芦苇丛里闪过几点黑影。“抄家伙!”他把八卦阴阳斧扛到肩上,身后的骑兵立刻举起了马槊。
黑影刚摸近水边,就被一阵马蹄声惊得停住脚步——是六耳猕猴带着人来了。他的金箍棒在火把下泛着冷光,一棒砸在水面上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对岸的黑影:“韩信没教过你们?偷东西得看清地方!”黑影里有人骂了句,转身想跑,却被潘巭的骑兵拦住了去路。潘善晏的刀快如闪电,直接挑落了领头那人的斗笠,露出张沾着泥的脸——正是夏育碧麾下的一个偏将。
“带回去问话。”潘巭用斧柄把人敲晕,闪电追凰马这时又嘶鸣起来,他抬头一看,对岸的芦苇丛里忽然燃起了火把,竟是有大队人马在渡河。“陈元帅说的没错,是劫营的!”他吹响了号角,联营里的士兵立刻冲出营帐,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,对准了水面上的木筏。
木筏刚到河中央,就被箭雨射穿了底板。薛丁山捂着还在渗血的臂膀,在筏子上怒吼:“快划!”他身边的士兵刚拿起桨,就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咽喉——是银尘的箭。他站在联营的望楼上,弓弦响得像裂帛,每一箭都正中木筏上的士兵。薛丁山气得用方天画戟去拨箭,却被一支从斜里射来的箭擦过耳际,带起一串血珠——是杨天乐的翎光弓,他不知何时带着刘彻军的弓箭手来了。
“撤!”薛丁山看着木筏一个个沉入水底,终于咬着牙下令。他刚转身,就看见岸上冲来一队骑兵,为首的是霍去病。他的枪尖在火把下闪着寒光,直接刺穿了最后一个木筏的缆绳:“想跑?问问我的枪!”薛丁山只能硬着头皮迎战,方天画戟刚和枪杆撞在一起,就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——冉闵的刀斧手从山林里冲了出来,把退路堵得死死的。
此时的韩信中军帐里,王诩正对着沙盘叹气。范蠡把刚收到的消息递给他:“薛丁山折了八百人,夏育碧的探子被抓了三十个,雷梦杀想绕去城东,被魏延的人打回来了。”他顿了顿,“刘彻的人把联营守得像铁桶,咱们的人根本插不进去。”
王诩拿起一支代表劫营队的旗子,扔进旁边的水盆里:“算了,让他们都回来吧。”他看向帐外的夜色,“涪城有卫青、赵匡胤、陈庆之三个老狐狸盯着,今晚讨不到好。”
天快亮时,涪水畔的厮杀声停了。潘巭把薛丁山的方天画戟碎片捡起来,递给潘善晏:“留着做个念想,下次见了他,再把剩下的戟杆也拆了。”六耳猕猴正蹲在河边洗金箍棒,看见卫青过来,指了指水里漂着的木筏碎片:“赵帅说,这些木头能烧三天火。”
卫青笑着点头,目光越过联营,看向韩信军的方向。那里的灯火比昨夜暗了许多,像被晨雾掐灭了似的。“让伙房煮点姜汤。”他对身边的士兵说,“喝完汤,咱们去看看冉闵砍的那些树——正好能用来加固营寨的栅栏。”
朝阳刚爬上城头时,涪城的四个城门都开了。霍去病带着骑兵在城外巡弋,马蹄踏过露水,惊起一群水鸟;马超站在南门城楼,正和陈庆之核对箭支数量;涂山蓉蓉和法正蹲在沙盘前,用石子模拟着新的布防;潘善晏抱着从薛丁山那里缴获的短箭,正和扬七郎研究箭头的样式。
卫青站在驿站门口,看着这一切,忽然觉得手里的布防图都鲜活起来。远处的涪水在阳光下闪着金波,连营的炊烟混着晨雾飘向天空,而韩信军的营帐,在那片开阔的平原上,像被遗忘的石子,再也没了昨日的气焰。
“听说赵帅带了些蜀地的辣椒。”陈庆之走过来,递给他一个烤饼,“中午让伙房做辣汤,暖暖身子。”卫青咬了口饼,饼香混着远处的烟火气,竟比任何庆功酒都让人踏实。他知道,只要这联营的灯火不灭,涪城就永远站在这里——像城墙上那些灰黑色的砖,任凭风雨敲打,始终立得笔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