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最后一缕残阳沉入地平线,西凉、陈仓、汉中三方营地同时升起炊烟。白起卸下染血的战甲,望着铜镜中新增的伤疤;韦孝宽重新布防城墙,将破损的军旗付之一炬;卫青抚摸着霍去病带回的断枪,目光投向北方苍茫的原野。群山之间,未及掩埋的尸体被夜枭啄食,
长安皇宫的金銮殿内,鎏金龙纹烛台将蟠龙藻井映得金光璀璨。杨滔端坐在九龙沉香椅上,玄色龙袍上金线绣就的十二章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阶下,太子杨承嗣身着绛紫蟒袍侍立,六部尚书按序排开,朝服上的补子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
报——!尖锐的嗓音穿透殿门,浑身浴血的斥候踉跄着撞入,额头在青砖上磕出血痕,启禀陛下!白起元帅率西凉军驰援陈仓,大破卫青所部!汉军已全线溃败!
殿内骤然响起衣袍摩擦声。王守仁的兵部大印从袖中滑落,砸在地面发出闷响;王安石捏着笏板的指节泛白,眼中闪过狂喜。杨滔猛地起身,冕旒撞出清脆声响:详细道来!
回陛下!三日前卫青亲率十万骑兵突袭陈仓,韦孝宽将军据城死守。白起元帅得讯后,星夜急行军三百里,于子午谷设伏。斥候喉咙发出咯咯声,显然奔波过度,当汉军主力深入,西凉铁骑突然杀出,蚩尤魔刀与禹王槊齐飞,陈仓守军亦开城夹击。卫青中箭败退,霍去病拼死断后,折损兵马五万有余!
好!好!杨滔连道三个好字,龙靴重重踏在玉阶上。管仲抚着雪白长须微笑,袖中却紧攥着一卷密报——陈仓之战虽胜,西凉军亦折损三万精锐。狄仁杰目光扫过群臣,注意到鲁班悄悄擦拭额角冷汗,工部督造的弩机在战役中频发故障,此刻定是忐忑不安。
白起元帅何在?杨承嗣突然开口,冠冕上的东珠随动作轻晃。
回太子殿下,白元帅已率残部退守西凉。临行前命末将呈交战报。斥候从怀中掏出染血的羊皮卷,聂隐娘如鬼魅般掠出,素手接过卷轴呈上。
杨滔展开战报,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,突然神色一凛。殿外忽有风雪呼啸而入,檐角铜铃叮咚作响。高渐离!皇帝突然冷喝,你掌管的暗卫,为何三日前才探知汉军异动?
阶下青衫男子单膝跪地,筑琴斜挎在肩:陛下恕罪。刘彻麾下司马懿布下迷魂阵,我等...我等...话音未落,荆轲突然越众而出,青铜匕首寒光一闪,直取高渐离咽喉。
放肆!王守仁的怒吼与狄仁杰的惊呼同时响起。千钧一发之际,王诩的木杖点在荆轲腕间,匕首当啷坠地。荆轲双目赤红:数月前我便截获密信,奈何高渐离说此乃诱敌之计!否则陈仓怎会...
够了!杨滔的声音震得殿梁落灰。他将战报狠狠掷下,羊皮卷在地上展开,赫然画着西凉军与汉军对峙的详细布防图,多处标记着情报滞后的朱砂批注。聂隐娘,即刻率人彻查情报系统!皇帝胸口剧烈起伏,白起虽胜,却损耗惨重。如今刘彻、卫青必不甘心,鲜卑又在北方蠢蠢欲动...
褚遂良上前一步,笏板高举:陛下,当务之急是论功行赏。韦孝宽守城有功,白起驰援奇袭,理当...
杨滔突然冷笑,龙袍下摆扫过玉阶,传令下去,赐韦孝宽黄金千两,封陈仓侯。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群臣,至于白起...
殿内鸦雀无声。所有人都知道,这位戴着青铜面具的元帅,在西凉经营多年,麾下十万铁骑只认将令不认皇命。杨承嗣握紧腰间玉佩,听父亲一字一顿道:白起劳苦功高,着令固守西凉,非诏不得东进。
夜幕降临,长安城楼的更鼓声中,盖聂隐娘带着暗卫消失在风雪里。而在金銮殿后的书房,杨滔展开另一封密信,上面只有管仲苍劲的字迹:西川尾大不掉,宜早图之。皇帝将信纸投入烛火,看着火焰将字迹吞噬,窗外的风雪却越刮越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