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。姚广孝合上书卷，袈裟垂落的阴影遮住半张脸，刘备麾下有张良、诸葛亮辅佐，心思缜密。贸然派细作，恐坏大事。他目光扫过朱标手中的兵册，当务之急，是在马群抵达前完成丹阳、历阳马场的筹备，训练好首批骑士。
朱文正突然嗤笑：叔父，依我看，不如趁刘备调运战马之机，突袭其青州防线！他手中箭镞划过烛火，映出眼底贪婪，鲜卑六城的马场...
胡闹！朱元璋猛地拍案，震得竹简哗哗作响，此时背信，日后谁还敢与我江东结盟？他转向毛骧，沉声道：你亲自率锦衣卫北上，明面上护送马队，暗中探查杨滔、嬴政，曹操动向。若有人敢劫马队，格杀勿论！
朱标捧着兵册上前：父亲，骑兵建制已初步拟定。三千营设左右中三营，另设亲军卫队。但...他犹豫片刻，乌桓马野性难驯，需得有经验的骑士驾驭。
菩提老祖终于开口，声如枯枝摩擦：燕王可暂代骑兵都督，抽调水师精锐转练骑兵。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朱棣，你自幼善骑射，且有胆识，当能担此重任。
朱棣单膝跪地，腰间佩剑撞出清鸣：儿臣定不负父亲与师傅重托！
诸葛瑾见众人商议已定，再次行礼：臣在冀州时，听闻刘备新募谋士顾起雾，此人极善练兵。主公需防他在交易中暗藏后手。
朱元璋摩挲着契约上的印泥，嘴角勾起冷笑：刘备想借我牵制北方，我又何尝不是要借他的战马逐鹿中原？传令下去，全军加紧训练，待三千营成军之日，便是我江东铁骑踏破长江之时！
书房外忽起夜风，将窗棂拍得作响。朱元璋起身推开雕花窗，望着夜幕下灯火通明的金陵城，远处传来丹阳马场训练的号角声。他握紧腰间玉带，眼底燃起熊熊燃烧战意，
扬州金陵城书房内，朱元璋的话音刚落，夜风卷着窗外细雨扑进雕花窗棂，烛火摇曳间，案头的羊皮契约被吹得簌簌作响。他转身扣上窗闩，玄色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烛影，指尖重重点在冀州舆图上标注马队路线的朱砂红线上：马队归途必经兖州，曹操势力虎视眈眈；过徐州又恐遭赢政截杀。此次护送，需万无一失！
毛骧单膝跪地，绣春刀鞘与青砖相撞发出冷硬声响：卑职愿率三百锦衣卫乔装成商队，沿途布下暗桩，定保马群安然过江！
不够。朱元璋浓眉紧皱，目光扫过堂下众人，白虎营乃我江东精锐，陆压虽年轻，却在巢湖之战中连破五座水寨，可率其营五百死士，与毛骧互为犄角。他话音未落，书房外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，白虎营统领陆压已身披玄甲立于阶前，棱角分明的面庞在火光中泛着冷肃：末将愿为先锋！
汤和摩挲着腰间酒葫芦，瓮声瓮气道：马队渡江是关键，韩世忠的水师善水战，可在长江北岸设伏，若有异动，直接用战船封锁江面！话音刚落，书房门再次被推开，韩世忠大步而入，铁甲上还挂着未干的水雾——显然是刚从江边操练归来。
朱标捧着兵册上前半步，声音沉稳：父亲，骑兵训练章程中提及，乌桓马换水土易生疫病。儿臣建议派随军医师携带草药，沿途照料马群。
朱元璋抚掌大笑，震得墙上悬挂的《江东地形图》微微晃动，即刻命太医院选派十名医师，备足金疮药、驱虫散。他转向姚广孝，军师，依你之见，马队该走哪条路线？
姚广孝展开一卷泛黄的《兖州道里记》，枯瘦的手指划过地图上蜿蜒的线条：经泰山南麓虽路途偏远，但曹操主力在官渡，此处守备薄弱。不过...他顿了顿，袈裟下摆扫过满地舆图碎片，需防备杨滔与曹操暗中勾结，派人在青州边境截杀，断刘备一臂。
朱棣按捺不住，向前跨出一步，玄色披风猎猎作响：儿臣愿率三千营先头部队，在马队后方二十里处接应！若有敌军阻拦，定叫他们血溅当场！
不可。菩提老祖终于开口，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砖，燕王身负训练骑兵重任，此刻离营，丹阳马场的训练恐生变数。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毛骧，锦衣卫当以隐秘为主，不可与敌军正面交锋。
毛骧心领神会，沉声道：卑职明白。遇小股劫匪便暗杀灭口；若遇大军，立即点燃狼烟，由陆压将军的白虎营正面迎敌，水师封锁退路。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密函，这是沿途各州府的眼线名单，已备好假通关文牒与藏匿点。
朱文正突然冷笑，青铜箭镞在烛火下划出危险的弧线：叔父，若真遇曹操或嬴政的大军，何不趁机与刘备反目？抢了战马，再顺手拿下冀州！
住口！朱元璋猛地拍案，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飞溅，盟约既立，岂可言而无信？此番交易，为的是让刘备与北方势力互相牵制！他抓起案头狼毫，在羊皮纸上写下二字，字迹力透纸背，传令下去，凡参与护送者，违令者斩，临阵脱逃者诛九族！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，敲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。朱元璋望着舆图上蜿蜒的红线，仿佛看见万马奔腾的壮阔景象。他握紧腰间玉带，对毛骧、陆压、韩世忠三人厉声道：记住，战马若少一匹，你们提头来见！三日后寅时，准时出发！
随着军令层层下达，金陵城陷入彻夜不眠的忙碌。白虎营营地内，五百死士反复擦拭兵刃；水师码头，韩世忠亲自检查战船锚链；锦衣卫暗桩星夜兼程，将密信送往各州府。而在丹阳马场，朱棣望着嘶鸣的战马，握紧了手中马鞭——一场关乎江东铁骑兴衰的千里护送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