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残部遁入南中,益州易主的消息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在天下诸侯与四方边陲激起了层层涟漪,其反响各异,心思迥然。
江东,建业。
吴侯府内,孙权手持来自成都的详细战报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他碧眼之中,震惊、庆幸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交织闪烁。
“曹操……竟真的一败涂地,狼狈南窜?”
他喃喃自语,仿佛难以置信。
那个曾经强大的诸侯,逼得他孙权不得不屈意逢迎的北方雄主,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!
而做到这一切的,是那个他曾经轻视、甚至试图利用的“牝鸡司晨”的北廷!
周瑜立于一侧,英挺的面容上亦是凝重无比:
“主公,北廷之势,已非昔日可比。
其兵锋之锐,火器之利,竟连曹操依托蜀道天险亦不能挡!
今其尽得巴蜀,据长江上游,对我江东已成高屋建瓴之势!”
鲁肃叹息道:
“昔日三家盟约,如今看来,不过是一纸空文。
曹操南遁,刘备龟缩,我江东……已独木难支。
北廷下一步,必是整合益州,然后……顺流东下!”
孙权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
“难道要我坐以待毙,向那蔡琰、诸葛亮屈膝称臣不成?”
周瑜沉声道:
“主公,硬抗恐非良策。
然,亦不可束手就缚。
当务之急,是加紧整备水陆兵马,尤其是加固濡须坞、夏口等江防要隘!
同时,可再遣使者往荆州,务必稳住刘备,重申盟好。此外……”
他略一沉吟,
“或可尝试与北廷接触,虚与委蛇,探其口风,争取时间。”
孙权沉默良久,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:
“便依公瑾之策。
江防之事,由你全权督办。
与刘备联络,子敬(鲁肃字)你去。
至于北廷……暂且观望吧。”
他心中明了,那个稳坐洛阳的女人和她麾下的卧龙,已成了悬在江东头顶最锋利的一柄剑。
荆州,襄阳。
刘备与糜竺对坐,气氛同样压抑。
曹操败亡的消息,并未带来多少喜悦,反而让那股来自北方的压力变得更加真切和沉重。
“军师,北廷已得益州,其势大成。下一步,恐怕……”
刘备眉头紧锁,忧心忡忡。
糜竺眼神深邃:
“主公所虑极是。
北廷挟大胜之威,下一步或巩固益州,或威逼江东,然我荆州地处要冲,迟早为其目标。
当务之急,是趁其消化益州、无暇南顾之机,全力整顿内政,积攒钱粮,操练兵马,尤其是加强水师。
同时,与江东之盟约,需更加牢固。
唯有孙刘同心,或可延缓北廷兵锋。”
关羽丹凤眼微眯,冷然道:
“北廷虽强,我荆州儿郎亦非怯战之辈!
彼若敢来,关某定叫其有来无回!”
关羽瓮声道:
“大哥!
军师!
何必长他人志气!
我们厉兵秣马,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!”
刘备看着这位义弟,心中稍安,但更深层的忧虑却难以消除。
他知道,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,光有勇气是远远不够的。
交州,苍梧(交州治所)。
士燮家族掌控交州已久,历来对中原王朝若即若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