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阁一战,朝廷军虽胜,亦是惨胜。
攻城部队伤亡近万,“神火营”亦有数架“猛火油柜”因操作不当或曹军精准反击而损毁,甚至引发殉爆,造成不小伤亡。
缴获的关城内,焦尸遍地,断壁残垣,景象凄惨。
徐晃站在硝烟未尽的关墙上,望着南面依旧连绵的群山和溃逃的曹军,脸上并无太多喜色。
他下令妥善安置双方伤员,收敛阵亡将士遗体,并严令不得扰民,迅速恢复关内秩序。同时,将战况与损耗详细写成奏报,快马送往洛阳。
洛阳。
蔡琰仔细阅读着徐晃的奏报,尤其是关于伤亡与火器损耗的部分,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,但旋即被更深的坚定取代。
她看向诸葛亮:
“孔明,剑阁虽下,然代价不小。
夏侯渊退守葭萌,曹操必调兵遣将,益州战事,恐更为惨烈。”
诸葛亮肃然道:
“主公,此乃王道之师必经之路。
破险关,慑敌胆,难免伤亡。
然此战意义重大,其一,证明我堂堂正正之师,辅以利器,可破任何天险;
其二,夏侯渊败退,益州北部门户洞开,军心必然震动;
其三,此战消息传开,孙、刘之辈,当知与我朝为敌之下场!”
他顿了顿,继续分析:
“眼下,当令徐晃、郝昭稍作休整,补充兵员军械,尤其是‘神火’物资。
同时,可令马超加大在阴平方向的佯动,或遣偏师尝试穿插,迫使曹操分兵。
至于孙权、刘备处……”
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,
“可将其反应,稍加润色,通过‘暗部’渠道,‘无意间’透露给曹操知晓。”
蔡琰立刻领会其意:
“你是要……让曹操知道,他的盟友,并未如他所愿那般积极?”
“正是。”
诸葛亮颔首,
“孙权必是加固江防,索要钱粮;
刘备更是按兵不动,保存实力。
将此讯息透给曹操,必能加深其猜疑与绝望。
此消彼长,我军气势更盛!”
“善!”
蔡琰决断,
“便依此策!告诉徐晃,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,但要他稳扎稳打,步步为营!
我要的,是一个完整、安定,而非焦土千里的益州!”
帝国的意志,再次清晰地传递到前线。
剑阁失守的消息,如同瘟疫般在益州蔓延。
成都震动,百姓惶恐,就连一些原本支持曹操的士族也开始暗中寻找退路。
曹操闻讯,暴怒之余,亦感脊背发凉。
北廷军力之强,火器之利,远超其预估。
他严令张合死守葭萌,同时急调后方兵马增援,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执行更极端的坚壁清野策略。
而正如诸葛亮所料,孙权与刘备对剑阁战事的反应,通过特殊渠道,被放大后传到了曹操耳中。
孙权忙着整顿水军,向北廷索要更多“援助”;
刘备则紧闭城门,加紧屯田,毫无出兵牵制北廷的迹象。
“鼠辈!皆是鼠辈!”
曹操气得将案上文书扫落在地,眼中布满血丝。
孤独与危机感,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。
他赖以维系人心的“合纵”之策,在现实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王道西顾,以力破巧。
朝廷大军在剑阁的血火中,不仅攻克了天险,更在心理上给予了敌人沉重一击。
益州的大门已被砸开,接下来的征途依然布满荆棘,但煌煌大势,已不可逆转。
徐晃站在剑阁关头,南望蜀中,他知道,更艰难、也更辉煌的战斗,还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