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示朝廷愿取河内,为两家共御袁绍。
曹操新得张绣,急于稳固,又惧袁绍,多半会默许,甚至乐见其成,牵制袁绍兵力。”
“第三,用间与奇兵。”
郭嘉压低声音,“河内内部并非铁板一块。
眭固不得人心,郡内多有心向汉室或对袁绍不满的士族豪强。
可令潜伏在河内的暗线,大肆活动,联络这些势力,许以官爵。
同时,命徐晃或张辽,精选数千锐卒,偃旗息鼓,自兖州北部秘密北上,渡过黄河,直扑河内郡治怀县。
大军行动务必迅捷,打出朝廷旗号,宣称‘奉诏讨逆,安抚河内’!”
他顿了顿,总结道:
“如此一来,名分在我,曹操默许,内部有应,外加一支奇兵突袭。
那眭固不过一介匹夫,如何抵挡?
待袁绍反应过来,河内已易主矣!
届时,他若敢兴兵来犯,便是公然攻击王师,我朝廷据城而守,以逸待劳,更有曹操在侧牵制,袁绍岂敢轻动?”
徐庶抚掌赞道:
“妙哉!此计环环相扣,将政治、外交、谋略、军事融为一体!
若能成功,则北线形势顿时改观,我朝廷进可攻,退可守,主动权在握!”
刘晔也连连点头:
“祭酒深谋远虑,晔佩服。只是,南方之事……”
“南方按既定方略推进即可。”
郭嘉摆了摆手,“刘备得朝廷正式任命,必在荆南竭力经营,与刘表摩擦日增。
孙策稳坐江夏,与刘表隔江对峙,短期内难以西进。
朝廷使者已在荆州斡旋,让他们先斗着。
我们的精力,必须优先确保北线无虞!”
蔡琰听完郭嘉的全盘谋划,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,她站起身,声音清越而坚定:
“便依奉孝之策!
元直,即刻草拟诏书与密令。
子扬,遴选赴许昌密使,并协调河内暗线。
北线军事,由奉孝全权调度,徐晃、张辽二将,听候调遣!”
决策已定,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轰然启动。
针对河内的谋划,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紧锣密鼓地展开。
诏书与密令通过不同渠道发出,精锐的部队在夜色掩护下悄然集结北上。
然而,就在彭城朝廷将战略重心悄然北移之时,南方的襄阳城内,刘表面对着朝廷新到的“调解”使者,以及那份正式擢升刘备为“镇南将军”的诏书,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。
他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,正从彭城撒来,越收越紧。
而远在荆南的刘备,在接到朝廷使者秘密送来的诏书和少量援助后,对着北方彭城的方向,深深一揖。
他明白,这是朝廷的阳谋,但他别无选择,只能借着这股东风,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,为自己,也为麾下的兄弟们,杀出一条血路。
北方的战云与南方的暗流,在这一刻,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,同时绷紧。
郭嘉站在殿外,春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,带来几分凉意。
他望着北方天空隐约可见的太行山轮廓,低声自语:
“河内……希望这一步,能抢在袁本初彻底腾出手之前。
这北疆的棋眼,该换我执子了。”
只是,袁绍麾下,难道就无人看破此局么?
邺城之中,那位刚刚彻底掌控幽冀的北方雄主,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