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孟卓(张邈字)此举,半是看中父亲情面,半是见我琰堡确有用处。”
蔡琰对毛玠和单福分析道,“他好养士,广结交,如今乱象已生,他亦需在郡内培植可靠力量。我琰堡,正可成为他在圉县乃至北部边境的一道屏障。”
单福颔首:“然也。此乃互利之事。堡主可借此与郡守建立更稳固关系,但需掌握分寸,保持琰堡自主之权,勿要完全沦为郡府附庸。”
蔡琰深以为然。她亲自接待使者,言辞谦恭而得体,既表达了对太守支持的感激,也委婉强调了琰堡愿为前驱、共保郡境安宁的决心。使者满意而归。
父荫的庇护,让琰堡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。借助张邈的默许,琰堡得以合法地扩大武装,更有效地整合周边零散的自保势力,隐隐成为陈留北部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。
蔡琰并未因此自满,她深知这一切根基仍在于自身实力。
她更加注重“耕战一体”的落实,亲自督导新式耧车、曲辕犁(根据记忆进行符合时代工艺的简化改良)的推广,兴修陂塘水渠,并设立“劝农吏”指导生产。
在军事上,她要求蔡谷不仅练勇力,更要习阵法、明号令,尤其注重对军官(队率、屯长)的培养,灌输忠诚与纪律的概念。
这一日,蔡琰在处理完公务后,与单福闲谈,问及天下智者。
单福道:“天下才俊,隐于草莽者众。颖川多奇士,如荀氏叔侄(荀彧、荀谌),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亦有俊杰。河北之地,田丰、沮授,皆王佐之才。然才具高者,亦多择主而栖。”
蔡琰听出单福言外之意,是提醒她琰堡虽有小成,但欲图更大发展,必须吸引更多人才。
她沉吟道:“先生所言极是。琰堡池浅,尚难吸引真龙。眼下,仍需苦练内功,积攒实力。待时机成熟,或可效仿古人‘礼贤下士’之风。只是这‘时机’,不知在何时?”
单福望向北方,目光深邃:“京师之火,恐非偶然。灵帝失德,天灾人祸并起,恐有更大变故。待那时,便是风云际会之机。”
蔡琰默然。她知道,那个“更大变故”正在步步逼近。
她必须在那之前,让琰堡拥有足够的实力,不仅自保,更能有所作为。
父荫与州瞩,是助力,更是责任与考验。十一岁的她,肩上的担子,愈发沉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