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手精湛的外伤处理技术,尤其是对消毒和缝合的重视,挽救了不少原本可能因感染而死的生命,无形中也在俘虏中赢得了一些好感,缓和了敌对情绪。
毛玠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,在与蔡琰私下交流时,认为单福此举或有深意,或许是在为将来更大规模的人口吸纳做准备。
外部威胁暂时消除,秋粮也颗粒归仓,琰堡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平稳期。
堡民们脸上洋溢着安稳的笑容,开始准备过冬的物资,修缮房屋,制作寒衣。
学塾里传出的读书声似乎也更加响亮。
然而,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下,一则来自外界的消息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。
一支从徐州而来的商队,在距离琰堡约一日路程的荒僻官道上,遭到了毁灭性打击。
幸存者逃到琰堡时,已是伤痕累累,惊魂未定。
蔡琰亲自接见了商队首领,一个面色惨白、手臂裹着染血布条的中年人。
据他哭诉,袭击者是一支约二三十人的骑兵,装备极其精良,人人佩有劲弩和环首刀,部分人甚至穿着制式的皮甲。
他们行动迅捷如风,战术配合默契,冲锋、分割、掠杀、撤离,一气呵成,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,绝非寻常马贼。
更令人不安的是,他们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,下手极其狠辣,目的明确,就是商队携带的价值最高的丝绸和铜铁,对普通财物反而兴趣不大。
“北方口音……职业军人……目标明确……”蔡琰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关键词,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。她看向毛玠和蔡谷,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。
陈留地处中原腹地,哪里来的成建制的北方骑兵?冀州?并州?还是……更复杂的背景?
这些人出现在琰堡的势力边缘,是偶然路过觅食的孤狼,还是预示着某种更大风暴的前奏?
“加强所有方向的哨探,特别是北面和东北面通往兖州腹地的要道。多派经验丰富的暗哨,化装成樵夫、猎户,留意任何可疑的大股马队或形迹可疑的外地人。一有发现,立刻回报,不得打草惊蛇。”
蔡琰下达了新的指令。青龙峪的威胁如同疥癣之疾,而这支神秘的北方骑兵,则可能代表着更深层次、更危险的暗流。
琰堡的安宁,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间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