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星遥对着画架上未完成的《星野》发呆,笔尖悬在画布上方,迟迟没有落下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画布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——一半是即将奔赴全国青年美术大赛决赛的雀跃,一半是藏在心底的忐忑。
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画布边缘,那里还留着上次发病时不小心蹭到的颜料痕迹。
“在想什么?”苏砚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处理完工作的疲惫,却依旧温柔。
他走过来,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“还在担心决赛的事?”
林星遥转过身,仰头看着他。
苏砚深穿着深灰色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腕骨上一道浅疤——那是前几天她哮喘急性发作,他送她去医院时,为了抢时间撞在车门上留下的。
“有点怕。”她坦白道,“现场作画,还要面对那么多评委和观众,我怕自己发挥不好,也怕……”
也怕突发状况。
躁抑症虽然有好转,但情绪波动时的心慌、胸闷,还是会让她手足无措。
哮喘就更不用说了,陌生的环境、紧张的氛围,都可能成为诱因。
苏砚深捧着她的脸,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,眼底满是疼惜:“别怕,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。你的画里有光,评委和观众都会看到的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歉意,“抱歉,崽崽,决赛那天我有个跨国视频会议,是提前三个月就定好的,推不掉。”
林星遥点点头,她知道苏砚深的难处。
“我知道,你安心工作就好。”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“我自己可以的,实在不行,我还有陈姐陪着。”
陈姐是苏砚深特意给她找的助理,不仅懂照顾人,还学过急救,就是怕她单独出门出意外。
苏砚深却皱了皱眉,显然还是不放心。“会议一结束,我就立刻飞过去找你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,“决赛是下午两点开始,四点结束,我争取三点前赶到现场,一定亲眼看着你拿奖。”
他的眼神坚定,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。
林星遥心里一暖,踮起脚尖,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:“好,我等你。”
决赛的地点在邻市的艺术中心,距离他们所在的城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。
出发那天,苏砚深亲自送她到机场,帮她拎着画具箱,反复叮嘱陈姐:“到了之后立刻给我发消息,入住的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,就在艺术中心旁边,有任何情况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知道了,苏总。”陈姐笑着应道,“您放心,我会照顾好太太的。”
安检口前,苏砚深又抱了抱她,在她耳边低声说:“崽崽,相信自己,你是最棒的。不管结果如何,在我心里,你永远是第一名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哮喘药带够了吗?还有缓解情绪的药,记得按时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