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，只是脸色还是很苍白，眼神望着远处的树林，显得有些恍惚。
苏砚深在她身边坐下，从包里拿出保温杯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。
“喝点水吧，缓缓神。”
林星遥接过水杯，小口小口地喝着。
阳光照在她的脸上，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，还有眼底淡淡的青黑——那是抑郁症带来的睡眠障碍留下的痕迹。
苏砚深知道，她很少能睡个安稳觉，常常在凌晨时分醒过来，然后睁着眼睛直到天亮。
“崽崽，”苏砚深犹豫了很久，还是开口了，“刚才那个卖板栗的，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？”
林星遥的身体僵了一下，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。
她没有看苏砚深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又摇了摇头，眼神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。
苏砚深的心沉了沉。
他知道，她不是不想说，是不敢说。
那段回忆对她来说，就像一把插在心上的刀，稍微碰一下，就会血流不止。
“如果不想说，那就不说。”苏砚深没有再追问，只是温柔地看着她，“但我希望你知道，不管发生过什么，我都会陪着你。你不用一个人扛着。”
林星遥抬眼看他，眸子里闪过一丝动容。
她张了张嘴，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，像是想说什么，却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下午的时候，苏砚深带林星遥回了家。
她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关上门，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来。
苏砚深没有去打扰她，只是在楼下厨房给她熬养胃的小米粥。
他知道，她需要时间自己消化情绪。
熬好粥后，苏砚深把粥盛在保温桶里，送到她房门口。
敲了敲门，里面没有回应。他轻轻推开门，看见林星遥正蹲在衣柜前，手里拿着一个旧相册，哭得浑身发抖。
苏砚深的心猛地一揪。
他走过去，看见相册里夹着一沓照片，大多是两个少年少女的合影。
男孩看起来十七八岁，眉眼干净，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，正亲昵地揉着身边女孩的头发。
女孩看起来十二三岁，扎着马尾辫，笑得一脸灿烂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。
那应该是林星遥和她的哥哥林知言。
林星遥看见他进来，慌忙把相册往身后藏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，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，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。
“崽崽，没事的，”苏砚深蹲在她身边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“想哭就哭出来，别憋着。”
林星遥再也忍不住，扑进他的怀里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她的哭声很压抑，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，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。
苏砚深抱着她，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，还有她因为哭泣而急促的呼吸。
他轻轻拍着她的背，无声地安慰着，任由她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