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，徐峰躺在行军床上，手腕上的纹路还在隐隐发烫。
他摸出那本画着螺旋纹的笔记本，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纸页上，那些线条好似在蠕动，而且还伴随着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。
这一夜徐峰根本没有睡好，精神一直都在恍惚与现实中交替，耳边蛊惑的低语整整念叨了一晚上。
天刚蒙蒙亮，外面就已经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响。
徐峰顶着憔悴的黑眼圈坐了起来，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，手腕上的淡灰纹路比昨夜更深了些。
捏了捏眉心，徐峰站在门口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清晨的空气，
冰冷的空气随着呼吸进入他的身体，才让精神萎靡的徐峰稍微好受了一些。
“醒了？”
马面已经在空地上忙活开了，铁皮桌被搬到中央，上面铺着块发黑的兽皮，边缘还沾着些干枯的血迹。
他正用炭笔在兽皮中央画圈，线条歪歪扭扭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肃穆，
“把衣服脱了，坐到桌上去。”
徐峰依言脱掉背心，露出精壮的上身。
他刚坐上铁皮桌，牛头就拎着桶暗红色的液体走过来，桶沿挂着根铁链，链头拴着块生锈的铁牌，上面刻着反向的螺旋纹。
马面突然点燃三炷香，插在桌角的铁皮罐里。
香烟缭绕中，他举起那枚刻着牛头马面浮雕的铜印，印底的白霜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马面边用桶里的液体在徐峰的身上画着圈，边慢慢的开口说道，
“净心仪式就三步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，带着种奇异的节奏，
“一，我用镇界印压住你手腕的图案上；
二，老牛念‘锁魂诀’，这口诀能把你的精神力聚成一团，不让邪祟钻空子；
三，你得自己注意那香头，什么时候香烧完，什么时候才算完。”
徐峰盯着那三炷香，香头忽明忽暗，随着身上圆圈的完成。
他意识开始出现了恍惚，此时徐峰突然想起了小青，那个他深爱的女人，现在不知在哪受着苦……
这念头刚冒出来，手腕上涂抹的液体就猛地开始发烫，烫得他差点从桌上跳起来。
“忍着！”
牛头的大手按住他的肩膀，那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，
“这是邪祟在怕，它知道你心里有念想，不好同化！”
牛头突然张口念诀，音节古怪拗口，像两块石头在互相摩擦，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铃铛，叮叮当当的摇晃了起来，
“老君下班咱上岗，地府打卡别闲逛！
今日锁你魂归账，迟到扣钱没商量！
左手牵牢过鬼门，孟婆汤里加杏仁！
阎王催单催的紧，耽误考勤可不行！
锁魂绳儿拴得牢，别学阳间摸鱼飘！
班车不等人要走，错过就得等一宿……”
“噗……哈哈哈”
徐峰听见老牛念出的锁魂口诀，差点没把大牙笑下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