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混沌初啼(1 / 2)

茅屋内,墨绿色的金属茧如同心脏般剧烈搏动!那道贯穿顶端的漆黑裂痕,如同深渊睁开的眼睑,贪婪地呼吸着屋内浓稠的饥饿气息!裂痕边缘,深邃的幽光流转,每一次脉动,都伴随着茧衣表面更多细密裂纹的蔓延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咔”声!

屋外,村口的疯狂已被那声源自灵魂的碎裂点燃至沸点!

“神茧裂了!山神真身将临!”李老汉声嘶力竭,枯槁的脸上涕泪横流,混合着污泥和血痂,状如恶鬼。他猛地将手中还在滴血的柴刀狠狠捅进自己干瘪的小腹!

“以我残躯!献祭真神!”

剧痛让他身体剧烈抽搐,却爆发出更加凄厉、更加狂热的嘶吼!

这无异于最后的信号弹!

“献祭!献祭真神!”

“血肉为引!灵魂为祭!”

早已被恐惧和盲信吞噬的村民们彻底疯狂!他们不再满足于划破手臂额头,如同扑火的飞蛾,用石头、瓦片、甚至牙齿,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血肉!有人挖出自己的眼珠高举,有人咬断自己的手指塞入口中咀嚼!滚烫的鲜血泼洒在肮脏的土地上,汇集成溪流!痛苦的哀嚎与狂热的祷词交织,混合着血肉撕裂的黏腻声响,构成了一曲亵渎生命的恐怖交响!

更加污秽、更加粘稠、饱含着极致痛苦、绝望和献祭狂热的混合愿力,如同沸腾的血海漩涡,以前所未有的强度,疯狂地涌向村西那座紧闭的茅屋!茅屋墙壁上原本黯淡下去的暗红光晕,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,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!整座小屋仿佛变成了一颗巨大的、正在搏动的污秽心脏!一种实质性的、混合着血腥和腐烂的“神性”威压,如同粘稠的沥青,沉甸甸地笼罩下来,压得所有活物几乎窒息!

茅屋内,那巨大的墨绿茧体在污秽血光的映照下,如同被唤醒的凶兽!

咔啦啦——!!!

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碎裂巨响,厚重的茧壳终于彻底崩解!无数墨绿色的碎片如同爆炸的弹片,裹挟着狂暴的吞噬气息,狠狠射向四周墙壁!碎片撞击在同样被污秽血光浸染的泥墙和茅草上,发出沉闷的噗噗声,竟被那粘稠的血光阻挡、吸收、吞噬!

茧壳爆裂的核心处,并非预料中的狰狞巨兽。

那是一片……翻滚的、浓稠如墨的……“混沌”!

它没有固定的形态,如同最原始的星云胚胎,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断蠕动、坍缩、膨胀!核心处是一团深邃到吞噬所有光线的绝对黑暗,边缘则流淌着粘稠的、如同融化的金属与石油混合物的暗绿色流体,表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、不断生灭的灰白色漩涡,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混乱与吞噬气息!

它悬浮在离地三尺的半空,缓缓地、无声地“呼吸”着。每一次“呼吸”,屋内弥漫的浓稠饥饿气息都被它鲸吞而入!茅屋墙壁上爆发的污秽血光,如同遇到了黑洞,被强行撕扯、拉长,化作一道道粘稠的血色光流,源源不断地汇入那片翻滚的混沌核心!

“饿……”

一个意念,并非声音,而是直接在空间中震荡开的、纯粹到极致的饥饿波动,从那片混沌的核心扩散开来!这意念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,狠狠刺入屋外每一个疯狂献祭者的灵魂深处!

屋外,所有正在自残献祭的村民动作猛地一僵!李老汉捅入腹部的柴刀停滞,脸上扭曲的狂热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、被更高位捕食者锁定的、极致的恐惧!

他们的灵魂在尖叫!他们献出的血肉、痛苦、狂热的信仰,在这一刻,都成了吸引这恐怖存在的……诱饵!

茅屋紧闭的柴门,在那片翻滚混沌散发的无形吸力下,如同脆弱的纸片,无声无息地……化为了最细微的尘埃!

屋外,那如同地狱血池般的景象,那汇聚了数十村民血肉、痛苦、绝望、狂热的污秽祭坛,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那片混沌的“视野”之中!

混沌核心那绝对的黑暗,似乎……“亮”了一下。那不是光芒,而是一种纯粹的、对“食物”的……锁定!

“吼——!!!!”

一声无法用凡俗听觉捕捉、却仿佛直接在宇宙规则层面响起的恐怖咆哮,从混沌核心爆发出来!整个茅屋连同其下的土地剧烈震颤!村口所有村民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,瞬间七窍流血,瘫软在地,连惨叫都无法发出!

那片翻滚的混沌动了!

它没有扑出,而是……猛地向内坍缩!核心的绝对黑暗瞬间扩张,化为一个吞噬万物的恐怖“奇点”!

一股无法抗拒、无法理解的绝对吸力,以奇点为核心,轰然爆发!

如同宇宙初开时的奇点倒转!时间、空间、物质、能量……一切存在的概念,在这股吸力面前都失去了意义!

村口,那流淌的血河,那散落的残肢断臂,那瘫软在地、灵魂被恐惧冻结的村民……连同他们身下浸透鲜血的泥土,甚至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痛苦的意念……都被这股超越维度的吸力强行撕扯、压缩、扭曲!

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粘稠的糖浆!

李老汉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碎纸机的破布娃娃,在无形的力量下扭曲、拉伸、分解!他脸上凝固的恐惧被无限放大,最后化为虚无!其他村民,无论男女老少,无论是否还有气息,都如同被卷入漩涡的尘埃,无声无息地分解、消失!他们的血肉,他们的骨骼,他们的痛苦,他们的恐惧,他们那扭曲狂热的灵魂碎片……都成了那混沌奇点最直接的养料!

没有惨叫,没有挣扎。只有一片绝对的、令人窒息的……“消失”!

短短一息!

整个村口,连同那片被污秽愿力浸染得如同血池的土地,被彻底“抹平”!只留下一个巨大、光滑、深不见底的半球形凹坑!坑壁如同被最精密的激光切割过,光滑如镜,反射着惨白的天光。坑底是裸露的、如同琉璃般被瞬间高温熔融又冷却的岩层,散发着袅袅青烟和刺鼻的焦糊味。

青石镇幸存的最后一点人烟,连同他们制造的污秽祭坛,被那初生的混沌……一口吞尽!

吞噬完成,那恐怖的奇点瞬间消失。翻滚的混沌重新舒展开来,核心的绝对黑暗似乎……“满足”地波动了一下,边缘流淌的暗绿色流体光泽更加深沉、凝实。那股令人心悸的混乱吞噬气息,非但没有减弱,反而变得更加内敛、更加……危险!

它缓缓地悬浮在茅屋的废墟上空(茅屋在吸力爆发的瞬间就已化为乌有),那片翻滚的混沌核心,如同最深邃的眼眸,缓缓地、无声地转动着,似乎在消化着这顿丰盛的“开胃菜”,又似乎在……寻找着什么。

距离青石镇数里外,一处背风的岩石裂隙中。

张猛死死捂住怀中幼童的嘴巴,用自己的身体将孩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。他浑身被冷汗浸透,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!

就在刚才!他亲眼目睹了那如同神罚般的恐怖一幕!

村口方向,那片被污秽血光笼罩的天空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口狠狠咬掉了一块!惨白的天光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、突兀的、边缘光滑的……空洞!紧接着,一股无法形容的、仿佛要将灵魂都从身体里抽走的吸力,如同无形的海啸般席卷而来!他藏身的岩石都在剧烈震动,碎石簌簌落下!怀中的孩子直接昏死过去!

那吸力只持续了短短一瞬,却如同经历了万年般漫长!

当吸力消失,他颤抖着、极其小心地从岩石缝隙中探出头,望向村口的方向时……他看到了那个巨大的、光滑的、深不见底的半球形深坑!还有深坑上空……那片缓缓蠕动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绿色混沌!

李家嫂子、王老汉、铁蛋……那些熟悉的面孔,那些血肉……都没了!什么都没了!被那东西……吃了?!
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,几乎让他窒息!他猛地缩回头,死死蜷缩在岩石缝隙最深处,连呼吸都屏住,牙齿因恐惧而咯咯作响。

那是什么怪物?!山神?狗屁的山神!那是……那是比昨夜所有妖魔加起来还要恐怖亿万倍的……灭世凶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