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面对扑来的敌人,不闪不避,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嘲弄。他脚下步伐一错,身形微侧,让对方志在必得的一棍擦着胸前掠过,同时手中那根看似笨重的钢鞭如同毒蛇出洞,自下而上,精准无比地撩向对方的手腕!
“咔嚓!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传来!
“啊——!”那持棍道童发出凄厉的惨叫,短棍脱手飞出。老周动作毫不停滞,钢鞭顺势下沉,鞭尾带着恶风,狠狠砸在对方膝侧!
又是一声闷响,那道童如同被砍倒的木头般瘫软下去,抱着扭曲的腿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。
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!老周解决一人,身形一转,钢鞭横扫,已将另一名试图绕过他去抓我的道童逼退,为我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瞬!
“跳!”老周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我耳边响起。
我回头,正好对上老周的目光。他独自挡在院中,面对着剩余三名(包括持幡者)敌人的围攻,钢鞭舞动,带起道道残影,竟以一敌三,暂时不落下风。但他鬓角已然见汗,呼吸也粗重了几分。
他是在用自己作饵,为我创造生机!
那一刻,什么恐惧,什么犹豫,都被一股热血冲散。我不是英雄,但我不能辜负这用命换来的机会!
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在围攻中依旧挺拔的背影,一咬牙,纵身跃下墙头!
身体在失重中下坠,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以及身后院子里传来的、钢鞭与肉体碰撞的闷响与怒吼。
“追!不能让他跑了!”持幡者气急败坏的声音隐约传来。
我重重摔在乱石坡上,就势一滚,卸去大部分力道,不顾浑身骨头散架般的疼痛,爬起来就向着坡下林木茂密处亡命狂奔。
手中的短剑似乎感受到我的决绝,那股冰冷竟渐渐与灵台流转的微薄气流融为一体,不再令人不适,反而带来一种异样的清醒。
身后的坡顶上,已经传来了道童追来的脚步声和呼喝。
我冲入黑暗的林地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凭借着“守心印”带来的微弱灵觉,拼命感知着周围的环境,躲避着障碍,向着山下未知的方向逃去。
我知道,老周为我点燃的这盏“青灯”,已不可避免地,映上了第一抹惨烈的血光。
而我的路,还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