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渊扫了一眼。
嗯？
一颗黄铜弹头悬停于罗翰眉心之前。
它停在空中，嗡鸣旋转，滚烫的弹头灼烫着他的皮肤，却再不得寸进。
所有黑帮头目面无人色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
“唉……”
一声轻叹，幽然响起。
陆渊猛地转头。
赌场中央，空气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裂开。
一个身着明黄色法袍、身形瘦削的光头女子缓步而出。
她神色平静，眼眸深邃如古井，倒映着尘世万象，却无波无澜。
周遭的时空仿佛被拉扯，凝滞，所有黑帮成员消失不见。
“如此急切地寻觅，甚至不惜以杀戮行事……”古一的声音温和，“你所求为何？”
陆渊瞳孔骤缩，心脏剧烈跳动。
找到了！
他终于引出了这位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！
没有丝毫犹豫，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。
“法师！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，“学生陆渊，愿拜入法师门下，修习秘法，恳请法师收留！”
古一微微挑眉，似乎有些意外于这直接而彻底的拜师。
她轻轻摇头，语气依旧平和：“卡玛泰姬并非避难所，亦非力量交易所，你的心被焦躁与杀戮填满，并不适合卡玛泰姬的修行。”
陆渊抬起头，眼中那份刻意伪装的激动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偏执。
“还请法师收我为徒，救我一命。”
古一静静地看着他，那目光似乎能穿透时空。
她忽然微微一笑，双手抬至胸前，十指勾勒出玄奥的印记。
她胸前悬挂的阿戈摩托之眼豁然开启，璀璨的绿色光芒奔涌而出。
无数画面在她眼中生灭流转，悲欢离合，文明兴衰，皆如浮光掠影。
古一飞速浏览着关于眼前这个面前这个男人的过去和未来。
渐渐地，她脸上那抹云淡风轻的淡然消失了。
她的眉头微微蹙起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少出现的愕然。
时间线的景象最终定格在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上。
一幅，是血海滔天，尸骸堆积成山，文明之火彻底熄灭，陆渊立于废墟之上，双眸赤红，周身缠绕着毁灭的气息。
另一幅，则是陆渊手握绽放着湛蓝光芒的宇宙魔方，毫不犹豫地转身踏入一道光门，彻底消失在这个宇宙。
而在他离去的时间线尽头，某个紫皮肤的泰坦巨人所精心设计的。
涉及半个宇宙生命的可怕计划，因其关键一环——空间宝石的缺失，而悄然崩解，最终彻底湮灭于无形。
阿戈摩托之眼缓缓闭合，时光长河的幻象随之隐去。
古一凝视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陆渊，良久，才发出一声极其复杂的轻叹。
“你不必如此……”她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却多了一份深沉。
“我看到了，你的本质并非纯粹的恶徒，来到此界亦是命运洪流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，一个…机遇。”
陆渊闻言，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决绝的笑，他缓缓站起身，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。
“法师看到了，便当知道……”他迎着古一的目光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，身后便早已是万丈深渊。”
他轻轻摇头，语气斩钉截铁，带着一种钢铁般的偏执。
“退一步，唯有死路一条。”
古一的心念中再次掠过那抹充满血火与毁灭的时间线幻影，又看向眼前这个灵魂强度异乎寻常，执念深重如海的异界来人。
如果要阻止他，只能杀了他。
最终，她只能轻叹一声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古一法师缓缓开口，“便随我来吧。”